大都会是个很热闹的城市,艾莉亚上一次来时就清楚,她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像哥谭一样遇到什么不得不动手的人,超人很快就能赶到。
她漫不经心的想。
今天也许不是她的幸运日,不对,她总是很幸运,所以今天应当说是她的厄运日才是!
莫名其妙的,她不是很快乐,恶魔的心脏很难被填平,有时候她觉得很没意思,又想不通这样一个个去勾搭男人到底有什么意义,即使这一直是个“捷径”。
一直以来她都刻意逃避一些女性议题,因为没办法,毕竟她是那些男人的造物,好似就是叛徒一类的女人,路西法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一点道德感与廉耻,恶魔喜欢一切进步的东西,她固然也参加当时的女权运动,可是她自己根本不算什么独立女性,甚至多数时候都像个菟丝花一样,柔弱的美丽的依偎在某个男人或女人的怀里才是她的常态。
美丽,她当然是美丽的,可女人的美丽就好似一种被驯化的产物,她们被要求一直美丽,连她自己也是,很少有狼狈的时候,那些文学作品中女性的死亡或许不需要多深刻,但她们一定要美丽,漂亮的死去
即使她已经尽力让自己不那样卑微,随心所欲的活着,可还是有一个瞬间,她根本无法自欺欺人的想,她为什么需要爱,为什么得靠别人的爱活着,爱对她真的重要吗?
发烧会烧坏她的脑子,是不是?
有风吹过来,她察觉出脸上的凉意,怔怔的看着指尖的湿润,不可置信的想自己竟然哭了。
“我为什么哭呢?”艾莉亚努力挤出一抹笑,喃喃自语道,“那些人对我不是很好吗?爱我爱的要死,这不就足够了吗?我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快乐呢?”
她应该去吃点药的,然后睡一觉,等到第二天就又是新的一天,也许她能约到那个女记者,也许很快超人就会像前面两个人一样爱上她,她一直活在爱里,这很好。
她不应该哭,她的处境已经很好了,那些贫民窟的小孩从生下来起就没见过新鲜出炉的抹着奶油的面包,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就要对着那些男人张开双腿,那些底层人还水深火热的时候,她就骄奢淫逸的享乐,她从小被路西法溺爱着长大,娇纵出她这样不可一世的性格,要什么都有,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
艾莉亚点燃一根烟,泪花在火光下闪烁着,她自言自语着,轻声安慰自己。
可我为什么还在哭!
她知道自己是那种没骨头的人,第二天就会忘的干干净净,继续活在快乐里,直到有一天现实残酷到她无法忽视时才会真正睁开眼。
那么,等到连她都无法骗自己那天再说吧,艾莉亚又微笑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应该快乐。”她说。
……
她烧了好几天,中途差点昏迷在房子里,虚弱的试图呼唤超人来把她给送到医院去,对方果然不辱使命,真的打开她的阳台门把她给抱起来了。
“原来超人真能听见……”艾莉亚手臂虚虚搂着人间之神的脖子,连打量他那英俊如阿波罗神一般的面容的兴致都没有了,她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有气无力的在他耳边说,“你慢一点好吗?我头痛。”
“好。”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喷洒在他的耳朵上,让克拉克有些僵硬,但他显然是个正直到有些过分的男人,带着她离开时还不忘关好她的阳台门。
她却没有他想的那样乖巧,还在他脖颈上舔咬了一下,克拉克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一下子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差点从天上掉下去。
“女士,你在做什么?”不得已,他张开口,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过紧绷。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超人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她小声说,眼睛在夜空中亮晶晶的,仿佛装满了星星一般,很无辜的样子,“对不起,超人先生。”
“没关系。”克拉克沉默一会,有些无奈的回答道,“下次请不要这样了,女士。”
“我下次叫你,你还会出现吗?”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将她送到医院去了,艾莉亚被放在座椅上,看着他和医护人员交涉,她轻轻拉住他的披风,在他俯下身时询问。
“假如事态紧急的话,女士。”超人这样告诉她。
艾莉亚眼睫毛低垂着,乖乖的任由医生给她检查,然后输液住院。
于是原定于一个礼拜后的首场《茶花女》只能让另一个女主角来演,她乐得清闲,根本不愿意去上班,十好几通电话的轮番轰炸下才不情不愿的坐在梳妆台前,造型师用卷发棒把她的长发烫成小卷,然后盘成一个漂亮的发髻。
艾莉亚不喜欢黑发的自己,那让她看上去很像路西法,于是不大愿意染发,干脆用了一次性的黑色喷雾。
敬业是有点的,但不多
比起歌剧方面,她或许更适合做个演员或者模特也说不定,毕竟她的演出座无虚席和这张美丽的脸也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