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此时白子画已然法力尽失,他虽然跟丢了花千骨却猜到她回了寝殿,所以便加快脚步紧赶慢赶的也往寝殿走。结果当然是又被结界给拦住了,那里除了他自己设的结界以外还有一层新的结界,此结界他是被阻挡的,不用猜那肯定是花千骨设下的。
白子画看着那结界不由得有些郁闷,今天花千骨先是要把他轰到别的殿宇去,后来又差点让他在七杀殿做什么揽肥的苦工,为了能努力留在七杀殿他是破釜沉舟吃下了化功丹。后果他不是没有想过,尤其是呆在这么一个对他充满惧意和敌意的地方。他敢这么做一方面是仰仗着身负神谕,另一方面他是想赌——赌花千骨对他不会不管不顾,说不定还会把没有法力的他留在身边。
寝殿内,花千骨已摘下了面具,近日惧怕照镜子的她现在正端坐在铜镜前,手一挥,铜镜里映出殿外的画面——天色已暗,白子画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结界前徘徊着。花千骨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喃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在我下定决心要忘记你的时候你偏偏要找上门来?”镜中同时映出的是她带着伤疤的面颊,花千骨自卑的轻轻抚着左脸颊:“仙魔殊途,你不是觉得不堪吗?现在不惜化去一身功力要强留在七杀殿又算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天全黑了下来,半圆的明月挂在天空,映照着地上那个白衣人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在打坐,仿如玉雕一般,他身上的光辉在这昏暗的环境下竟是显得比那月亮还要皎洁。单春秋带着几个小妖举着火把貌似巡逻到此,说是貌似是因为事实上他是专程来找白子画麻烦的。
单春秋等人走到近前骂骂咧咧的说:“哎哎,这儿是圣使的寝殿重地,闲杂人等不许呆在这里。”白子画倏然睁开双眸说:“你们圣使准许我在七杀殿自便,我想呆在哪儿就呆在哪儿。若这里不许呆,让你们圣使出来直接告诉我!”依旧语调冰冷,气势咄咄逼人,那几个小妖吓得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单春秋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他已经没了法力,空架子一个,根本没啥可怕的。”几个魔徒期期艾艾的又走上前来。
单春秋看着白子画邪邪的一笑,说:“白子画,你到如此境地以为我还会怕你吗?来人,把他给赶走!”几个小妖互相交换了下眼色,一起过去把白子画团团围了起来,抄家伙摆好了架势,却还是满脸紧张不敢动手。单春秋煽动道:“你们想一想,曾经就是他把我们的兄弟杀了、抓了、被关入了蛮荒,现在报仇的时候到了。给我上!”
一声令下,几个妖魔手里的刀剑棍子都往白子画身上招呼过去。白子画虽然没了法力,但是武功还在,这些小妖魔没什么功力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所以他身形未动,瞅准时机劈手夺过一个小妖手里的剑,接着划了半个弧将几个人的攻势挡了过去,被夺了剑的小妖连滚带爬的摔了个跟头。
小妖们一试之下见白子画果然没了法力,仗着人多,胆子也大了起来,再度攻了上去。白子画站起身形,他有了剑更是如虎添翼,一个人对好几个魔徒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凭借着精妙的剑招,过不多时便“哎呦”声四起,一半小妖手里的武器丢了出去,另一半摔得横七竖八。
观战的单春秋耐不住了,低声骂了句:“奶奶的,他没了法力竟然还这么厉害!”又转着手腕对小妖们命令道:“你们退下,我来。我就不信了!”白子画知道单春秋算是功力深厚的妖魔,光靠武功肯定对付不了他,他提剑凝神戒备。单春秋狞笑着说:“白子画,圣使和你有约定不对你用法力,可是我没有啊。”他说着随手一道光印击向了白子画前胸。
白子画身形快速一闪,躲过了这一击,然而单春秋第二击转眼又至,白子画只得举剑横挡。这光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剑上,“嘭”的一声,震得他的手发麻,光印边缘扫起了他的墨发,白子画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单春秋一招得手,满脸得意的再度双掌结了印,然而还没等他出手一条黑色人影已经挡在了他身前。
待看清来人单春秋连忙施礼:“参见圣使。”众小妖也忙不迭的行礼。花千骨最终还是见不得白子画受伤害,她依旧戴着面具,懒洋洋的说:“我本已经睡下,被你们闹闹哄哄的吵醒了,怎么回事?”单春秋陪着笑脸说:“圣使,属下带人巡逻至此,看到有闲人在这里,怕吵了圣使的清梦就想赶他走。没想到他冥顽不灵,怎么也不肯走,结果就动起手来。还是扰了圣使休息,是属下的错。”
花千骨看了看他们几人,又扭头看了看白子画,对单春秋幽幽的说:“单护法,你和人打架我不管,但是你代表的是我七杀的名头。你如此付一个失去法力之人,这要是传出去会说我七杀殿以强凌弱,以多欺少。这坏了我七杀的名声你担待得起吗?”说得单春秋脸一红,他连忙跪了下来说:“属下知错,请圣使责罚!可那白子画委实太难对付。”
“哦?”花千骨又看了一眼白子画,转头对单春秋说:“我倒是忘了,他是我留在七杀殿的就算是我的人,今后你们谁若想要和他打架,得先问过我。现在我把人带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