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诞生之初就背负的诅咒……
属于神的骨骼被强行植入了男孩瘦弱幼小的身躯,他没能得到造物主的认可,因为他失败了。
史无前例,在无数个死亡的实验个体之后,他是第一个在神的诅咒之下活了下来的男孩。造物主期盼着,男孩能成为新的神,将那被历史遗忘,伟大的力量继承。
可男孩失败了……
史无前例,人类的细胞居然吞噬了神的细胞,他是人,有了人的姿态,人的肉体。
他本应该被永远的处理掉,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失败的人,永远不配拥有任何的爱。
人们像是飞蛾扑火般围绕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家伙,没人会在乎几千里外的小农庄里,某个老农民的死活,没人会在意,医院里那些因为意外被堕胎处理的婴儿,历史上忽然反抗却立刻被镇压的平民起义者,大多在史书上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失败的东西就应该埋入尘埃,没有成功就是失败,至少对鸣神有马来说正是如此。他不需要平庸的孩子,那样的鸣神我渡本应该死去,却挣扎着活了下来。
充满淡黄色液体的培养容器里,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鸣神高寺推开鸣神有马,把那只有些苍老的手贴在玻璃上。
男孩伸出手,隔着玻璃触碰这只皱巴巴的手,睁开幽绿色的眼眸。
“如果你痛苦的话,我会救你的。”
这是……
鸣神高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
“因为我快死了……对吧。”
“诅咒没有终结,那根脊骨不是人类能够驾驭的东西,它让我比常人要强,也会加速我的死亡。”
“像烟花一样……本来就是这样,这样已经很好了。”
“人都是要死的,我们都一样,有一天你也会死掉,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就不能说点让我高兴的话吗?老爷子我肯定会长命百岁的。”鸣神高寺终于仰起头,有些愤愤地搭话。
鸣神我渡已经比他高出不少了,抛开黑眼圈和欠我八百万的表情不谈,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不错的少年。
他当然知道鸣神我渡是怎样的人,“没有心”、“渗人的家伙”、“怪物”,他给鸣神我渡开过多少次家长会已经记不清了,但其他孩子和家长们都是这样说。
他最开始带着鸣神我渡生活的那几年,邻居家有个热情洋溢的女孩,虽然鸣神我渡冷冰冰的,但她总会来找鸣神玩。
她们总在落地窗前不厌其烦地叠着积木,那时候鸣神高寺真觉得说不定这个女孩能把鸣神我渡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
女孩说“这个世界喜不喜欢你,只取决于你的好朋友喜不喜欢你,每个人都有几个真正的好朋友,他们喜欢你,就是这个世界喜欢你了。”
可是鸣神我渡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他流淌着人类的血,骨子里却涌动着属于神的傲慢与孤高,像是把残破的布娃娃缝上了恶龙的双目,变成一个两边都不是的“怪物”。
“那就让我来当你的朋友。”夕阳照进落地窗,两个孩子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女孩这样对他说。
有天女孩养的猫死了,她和鸣神我渡一起埋葬了猫咪。
小小的,软软的,冰冷的躯体,被埋进土里,在女孩还在悲伤流泪祷告祈求猫猫上天堂的时候,鸣神我渡费力地铲着土,不到10秒就把猫咪埋得极度安详。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哎……算了,我们还得为它弄一个墓碑。”
“为什么要墓碑?”
“因为要记住它的名字呀。”女孩气的跺脚,“你真是个木头。”
“可是你还要活很多年,去很多地方,你不会一直记住它的,有没有墓碑都一样,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就是理所当然要被人忘记的。”
“有一天你会忘记它,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忘记你。”鸣神我渡小小的眸子里透出恶魔般的深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不知道为什么在应该给这个伤心女孩一个温暖的拥抱的时候说出这样冷血的话。
女孩缓缓的后退,看鸣神我渡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惊恐,陌生,这样残酷无情的话语从这样一个小孩的嘴里说出来,根本不自然。
恐惧压过了悲伤,女孩再也没来找过鸣神我渡,她很快搬家,像是逃也似的突然离开了鸣神我渡的生活。
当时鸣神高寺就知道“完了……这小子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找得到女朋友了。”
如果有哪个男孩会对你说“如果你死了,我就忘记你”这种话,那么你最好离他远点,就连鸣神高寺换位思考也是这样想。
到底是生来如此,还是那根脊骨的影响,没人清楚。
“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已经很足够幸运了。”鸣神我渡盯着鸣神高寺,幽绿色的眸子那么理性,理性得有些过了头。
“你太贪心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