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受的,而在灵台被打碎的时候,还能神智清明,这种人更是万中无一,张京墨是他选的人,他自然乐于见到张京墨重获新生。
吴诅爻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他向来都是个心软的人,见到张京墨如此模样,虽然心知这是好事,却还是移开了目光。
敖冕倒看的十分的认真,甚至眼神里透出暖意。
事实上张京墨已经习惯了这种巨大的痛苦了,起初的蛇毒,之后的罗厄丹,再之后的寒镜之壁,每一次疼痛,张京墨都熬了过来。
这一次,张京墨也要熬过去——他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决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吴诅爻已经快到感觉不到张京墨的气息了,而张京墨的身上,已经几乎被鲜血浸透,他垂着头,像是一只濒死的兽,可体内的灵气却是依旧在不断的运转。
原本的灵台,终是碎了,吴诅爻甚至隐约听到了一声屋宇坍塌时的轻响,然而待他仔细听去,却又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张京墨已经疼麻木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吴诅爻看的手心里也出了冷汗,他叹道:“我是自愧不如……白沧,也太能忍了。”
敖冕点了点头,目光没有从张京墨身上移开分毫。
灵台碎裂之后,张京墨盘坐在半空中的身姿,变的挺拔了一些,似乎是因为疼痛减少了。
吴诅爻看向张京墨的眼设立充满了敬佩。
张京墨浑身都因为疼痛在微微的颤抖,但他坚定的心,却不是这一点疼痛可以动摇的,那颗食下的红色珠子在毁掉了原有的灵台之后,便开始缓慢的筑建新的灵台——这种感觉,就好似将全身上下的经脉都一寸寸的抽出来,再将新的经脉注入其中。
这期间,张京墨只在最初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呻丨吟,但那呻丨吟不过几声,便又被张京墨压抑在了口中。
他的下唇之上,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冷汗和血液浸湿了他的衣衫。
吴诅爻也筑基过,自然是知道筑基的过程的,他知道这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等待。于是他索性盘腿坐下,认真的看着悬浮在半空中,像是被硬生生剥了层皮的张京墨。
敖冕淡淡道:“我本以为他熬不过去。”
吴诅爻苦笑道:“我也没想到,白沧这么能忍。”外表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一个人,内里竟是如此的执拗和坚定。
敖冕道:“若是他晕过去了,那珠子的效力,便会减了大半。”如果没能熬过去,在最关键的时候失去了知觉,那枚红珠所起的作用,会受到严重的限制。
吴诅爻点了点头,却又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了,他只觉的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敖冕,格外的有人情味,同他当初第一眼看到的无情战将,完全判若两人。
敖冕也注意到了吴诅爻眼中的异样,他却是轻笑道:“我要走了。”
吴诅爻愣道:“你要去哪里去?”
敖冕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他不过是一个早该消失的幻影,时间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恩赐,而是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