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张仙儿,愿为太后舞一曲洛神献寿!”
一声清脆的女声在宴会上突兀地响起。众人的目光皆聚在张仙儿身上,让她好不得意。
可惜,她不清楚太后与静安王妃的关系,这等舍赵岂之求天子的把戏,并不得太后欢心。
看着张仙儿年轻俏丽的面庞,太后目光透着寒意:“宣,张国公幼女张仙儿御前失仪,着入皇寺青灯古佛。”
宴上一片哗然,不等众人揣测,太后又道:“李家教女有失,着李婉、李淑回府。”
这话让李婉诧异,不等她想明白,宫人已经站在面前,行礼请她出宫。倒也没什么丢脸的想法,也算全了前世的一点遗憾。
李婉向太后重重地一拜。这一别可就不能再相逢,惟愿这位老人家洪福齐天,未曾老年失孤。
只是这席上还有一人。赵斌看着李婉二人,突然大笑。他道:“李家的姑娘,倒也着实俏丽。也不枉年轻的郎君惦记,怀璧之罪,她们又有何错之有?”
太后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看着笑意吟吟的赵斌,一时失语。
“母后,”赵斌起身遥指李淑,“既是岂之愿求李家之女,张仙儿又身怀罪责。不如……让母后指桩婚事,让李淑嫁过去吧。”
赵岂之一愣,他站起来想说不是李淑,却被母亲一手拽住。静安王妃暗自摇头,赵岂之失落至极瘫在位子上,一副失意的样子。
倒是李淑,有几分讶异。
即使真能入宫,以她二房的地位,连庶妃都难一搏。可嫁入静安王府,那可就是正室!
只有李婉面色灰白,一副受打击的样子。
这赵岂之,竟还是娶的李淑!
莫不是自己这一场重生,却是如此无用?
难不成父亲还会入狱,李家大房还是得倾颓?
她浑浑噩噩地出了宫门,一路颠簸和李淑倒也无话。
直到到了府门,李淑才贴耳凑近笑道:“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是上天眷顾,他日我会是一府王妃,而你……只能是一个旁支的小小妇人。”
本以为李婉会与自己起争执,而以自己如今的身份,祖母李钱氏必会倾向自己,好好地教育一下李婉。
可李婉不傻,她只是一笑,一副轻松的样子,大步流星。
“李淑,事情还未到定局,说不定我嫁的是魏稹明呢?”
“可笑!”
别说李淑不信,这天底下,无人会信。
凉夜里月明星稀,李婉手执《洛神赋》。她再三研读,也没看出来什么关窍。夜里三更天时,她终于放弃“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想法。
虽然“前朝宝藏”比“魏稹明春心萌动”更有可能,但是,她困啊!
罢了罢了,且放一放吧!
她敲击桌面,想起那日对魏稹明的试探。她让魏稹明在太后面前打个马虎眼,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自己从秀女里除名。
如今想来,他确实做到了,却也让李婉很不体面。
难保他不是故意的。
可一本《洛神赋》竟能让魏稹明肯如此费力,想来说不通啊。
这《洛神赋》,到底有什么?
天色微明,李婉刚刚起身,水色一脸忧色地走过来服侍。看着李婉几分欲言又止。
“何事如此?”
水色向来沉稳,如今这般,绝不可能是小事。
“小姐,外面抬了几十箱物件,说是都给小姐的。”
几十箱物件?李婉神色一凌,这事可大可小,若是女子相赠倒也无碍。但若是男子相赠,少不得一个狐媚的名头。
那以后能有什么正经人家敢娶她过门?
“水色,物件是由什么府邸抬过来的?”
“就是此处出奇,物件是在馆驿处抬过来的。实在不清楚是哪家哪户,抬东西的下人口头又紧。”水色的语调愈来愈低,看着李婉愁眉不展。
竟是馆驿处!
这可坏事!馆驿与此处相隔甚远,摇摇摆摆的,不知有多少人看见。她本想借个闺中密友的名头,认下此事。可一介闺阁女子,有什么权力使唤馆驿的那帮人?
送礼的人,其心可诛啊!
看来,她的婚事,招惹了不少人计较。可是为何呢?她不过一个闺中女子,又能左右什么?何必费此等心机?
莫不是与她有仇?还是一个男子仇人?
李婉低眉思索,几经思量。终于确定了一个人,那就是魏稹明。自己与男子相交甚少,又只得罪一个魏稹明,不是他又作甚?况且,前些时日,他还与父亲相邀兰楼!
此人,却是不得不防!
可她又能怎么魏稹明呢?家世,计谋,魏稹明远远胜过她。况且人又俊俏......不对,自己也有一副好皮囊啊!不如......施之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