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氏有心探个一二,却又张不出那个口。
也是巧,刚回内院,赖嬷嬷便一脸喜色地走过来,禀道:“张国公家递来邀帖,邀夫人带着李府的女儿们,去打马球。”
李严氏闻言一喜。这哪是什么打马球?是高门显贵们相看儿媳才是。
只不过夫君草莽出身,虽是位高,却也不得世家承认。今日又是怎得?
“夫人,不管是怎得,有心操持起来,才是正道。”
李严氏连连点头,心里誓要将女儿扮得娇俏。好寻得一个良婿。
至于二房那个,她却不敢带去。如此不知齿的行径,到了张国公的地盘,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但是同为一府,若是不齐心,也势必遭人笑料。
罢了,且赌一赌吧。
云阁院里,眼见娘亲差人送来诸多首饰衣裙,李婉倒是诧异。却见赖嬷嬷满脸喜意地道:“沈夫人是汴京城里出名的媒娘子,此次邀约,小姐自当要十足的重视。”
沈夫人?
李婉略一皱眉,这汴京城最出名的沈夫人,便是张国公的夫人沈巧。她确实经常拉媒保婚,最出名的一桩婚事,当属她让自家女儿嫁入魏府。
那个生育魏稹明的魏府。
多说一句,魏家有着数百年的传承,是大周最显贵的门庭。有句歌谣唱得好“皇帝轮流换,魏氏是海针”。
可窥见魏门一二荣耀。
只不过可惜的是,沈家女儿嫁与的是魏家二弟。至于魏稹明,自己重生之前,他还是孑然一身。
“嬷嬷,这张国公不是一向瞧不上草莽吗?”
“女公子说笑。”赖嬷嬷被喜事冲昏头脑,只瞧见了好处:“您和淑小姐都到了及笄之年,自然是百家求娶。”
不尽然。李婉终究曾是深宫太后,此事可嗅得一二的不寻常。
必是发生了什么事端。
且话说李府这边,已然是盛装出行。李婉虽是劝了又劝,说高门之家,打马球是个消遣。不宜盛装。可母亲一力坚持,肚子里也不知道盘算的啥。
本来李家不宜相迟,今日却诸多杂事牵身,硬是迟来了一刻钟。
“沈夫人海涵,府中有些琐事相扰,故迟来一步。”
是沈夫人自己邀的人,自然不会大庭广众下,给李严氏难堪。她笑着应下,未多说什么。
李婉这边刚一入座,就感知到诸多目光。原来是如此。
迟到只是为了让自己赢得旁人的瞩目,盛装是为了年轻郎君的喜欢。
母亲倒是没有那些世家的礼数牵绕,行事倒是愈发坦荡索然。
场上的马球打得激烈,沈夫人却没有心思。如今见到了李严氏,终是忍不住相问:“严府的两位女公子,倒也十分出众。就是不知可许了人家?”
见沈夫人直接谈起此事,李严氏连忙笑道:“还未呢。”
本以为沈夫人又会加以牵媒保线,却见沈夫人神色一松,对她也不复刚来时的待见。
这倒是怪哉。直至沈夫人的这句话,李严氏才堪堪明白。
“我听闻昨日魏公子,去了你府上?”
前车之鉴,李严氏也清楚,沈夫人没有保媒之心,到可能是在为自家女儿打算。所以她故意道:“魏公子只是前去清谈一二。”
说罢低头饮茶,没有再多说。
这话答得敷衍,也道尽无限可能。沈夫人一时抓不住事实,百抓挠心。可不管再怎么相问,李严氏的回答,都摸棱两可。
一番一二,沈夫人也知这位严夫人,甚是精明。
倒是高看李府一眼。
妇人们相谈儿女之事,年亲的郎君女娘肆意地打马球,看马球。这种场合,最是热闹。
“沈千帆见过女公子。”
李婉本是正在饮茶,闻言抬头一看。却是沈千帆。
她暗自一笑。这位沈千帆可是她的熟人。
前世,他是魏稹明手中的刀。逼宫那日,他洋洋洒洒地读出李婉的三百一十一条罪状,放言她是妖后。
只不过如今却是个翩翩郎君,稚嫩得很。
她有心消遣沈千帆一二,故作迷茫道:“敢问郎君是?”
只见沈千帆燥着张脸,恭敬行礼:“在下是沈千帆,是张国公家的二子。”
“哦,原来是表公子。”
李婉故作会错意,心里却是好笑。前世沈千帆向来看不上自己,从不给自己行礼。如今,却是这般恭敬有礼,倒是新奇得很。
见李婉不懂,沈千帆耐心地回答一二。
“沈家缺少儿郎,故姓沈。”
李婉点头,装作刚刚领悟的样子。沈千帆与她谈得很久,却是些无关痛痒的话。李婉甚是乏味。
见沈千帆谈得舍不得走,一时福至心灵。
他莫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