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七小姐醒醒……”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人推醒,床边梳着双丫头的女孩冲她展颜一笑。
“七小姐你醒啦,快起来洗漱吧,可别误了时辰。”
误了时辰?
“什么时辰?”
被丫鬟婆子拽起来又是穿衣又是绞面的,她只是茫然地任她们摆布,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七小姐你真睡傻了吗?今儿可是临安城的海神祭典,您盼了好些日子的。”
海神祭典……
啊,她想起来了。
自从从帝都搬到这个小镇子上之后,恒哥哥一直不让她出门。虽然他准备了不少东西给她解闷,可从小就满宫乱跑的她被关在这样狭小的院子里,还是给闷出了病。上月恒哥哥来看她时,终于经不住她的撒娇耍赖,答应陪她一起出门看祭典。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
“恒哥哥已经来接我了吗?”
“放心,三少爷刚传话说,还有半个时辰呢,够您用过早饭了。”
等吃过早饭,她就站在廊下急切地等待着,等着那熟悉的青年推开大门,迎着她殷殷期待的眼神向她走来。数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已经22岁的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而是抽条成一位俊逸潇洒的翩翩公子。
“恒哥哥!”
当然,一如既往扑进他怀里的少女还同小时候一般,纯真无邪。
“怎么在门口等我,不累吗?”
“不累不累,这还没出门呢才不累呢。”说着就拖着哥哥的手往外跑。
“跑什么,怕我反悔不成?”恒好笑地看着她。
“哎呀恒哥哥你快点,我听说开场的祭神舞可好看了,万一赶不上岂不是白去了吗?”
“哦?难道这祭典只有开场舞好看?那要不我们看完开场就回来如何?”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女气得直跺脚,晕着羞怒的脸在晨光中骤然回转。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满园怒放的花草也不及其万一。
这般盛世美颜让人无法避免得心神摇曳,恒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不走了?恒哥哥,你不会真的要反悔吧?!”
“……没有。”他恍然地开口,“只是觉得,你长得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母亲?
她那不知为何突然就自尽,丢下她一个人的母亲……
少女雀跃的心也跟着沉寂了下去,她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位兄长,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恒从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中抽离,刚想摸摸她的头,发现她今日的发髻十分复杂,不好弄乱,最后撩起她颊边的发丝,笑着说:
“你母亲可是东皇州第一美人。我的小七,绝对会青出于蓝。”
“那等到了那一天,父皇还会接我回去吗?”她满含期待地问。
恒背在身后的手默默握成拳,尽量保持着话语中的平静说:“小七,圣旨已下,就不可更改。从八年前起,你就已经不再是怜心公主了。”
她失望地垮了肩,强颜欢笑道:“恩,小七知道,不会给父皇添麻烦的。就算父皇不再喜欢我了,小七还有恒哥哥。恒哥哥永远不会不要小七,对吧?”
“恩,我永远不会不要小七。”
她抿掉眼角的泪光,再一次拽起了哥哥的手腕。
“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赶不上了!”
这一天难得的出行,两人再也没有提起那个扫兴的话题。恒带着少女在临安城中看游行,逛庙会,吃遍了街头每一种她好奇的小吃,陪她一起看了漂亮的烟花。
回程的马车上。少女突然睡了过去,以为她玩累的恒刚向她伸出手,一道耀眼的金光便将她笼罩在内。在她最后的视界里,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猛地从黑暗中冲出来,大喊着她的名字。
“瑶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人型仙芝,是人型仙芝,哈哈哈木三思你做得好啊!”
“你休想动瑶瑶一根毫毛!”
这个人,是谁?
木三思……
啊,是八年前突然闯进宫里,说要带我走的疯子。
没错,就是疯子。
他居然说我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呢。
我是父皇的七公主,是恒哥哥的妹妹。
……才对。
少女就此失去了意识。
林婉儿睁开了眼睛,然后陷入了混乱。
“所以什么,所以之前我们搞错了,你上辈子根本不是岑家的,还是慕容家的?”白虹听了她的话,人也有点懵,“可之前不是说帝都没有那什么宫的吗?”
毕竟梦里又是东皇州又是帝都又是公主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