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果(1 / 3)

午饭在某种怪异的氛围中结束。

满桌佳肴,食之无味。

阮灵真收拾东西,去药架上拿药,打算走,梁恪跟在她身后,神色略显灰败。

靳峥琪很识趣,说她暂时不回去,等靳聿珩下班了再一道回。

茯苓想跟着阮灵真走,被她死死摁在腿边,掀起它毛茸茸的狗耳朵,低声耳语:“茯苓,你要做一只有眼力见的狗子!”

小狗像是听懂了,低呜了两声,趴到地上不动了。

掀帘出门,雪还在落不停。

温祈急忙递来两把折叠伞,“雪好大,去停车场还有些距离,你们撑伞走吧。”

阮灵真接过,“我改天送来。”

温祈连忙摆手,“没事,下次复诊带过来就行。”

阮灵真微微点头,撑开伞走进了风雪里。

梁恪紧跟其后,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处。

温祈和靳峥琪一左一右,扒着门帘边边,探头往外看。

靳峥琪:“灵真姐姐会和阿恪分手吗?”

温祈:“会吧,毕竟烂掉的男朋友,就像烂掉的大白菜,你还会吃吗?”

靳峥琪果断摇头,“吃不了一点。”

她忽然有些难过,低头看一眼趴在脚边,不明状况继续舔毛的茯苓。

低声道:“茯苓,我们以后可能看不到灵真姐姐了。”

舔毛的狗子停下动作,朝门外看一眼,继续舔毛。

靳聿珩站在靳峥琪与温祈的身后,视线在屋外连绵的雪色停留片刻,身后倪玉泽忽然喊他,说有下午的病人打来电话找他。

他应了声,转身走了。

-

驱车回静园,梁恪一路无言。

行至一个拥堵的红绿灯路口,他们排在长长的车队最后。

他看一眼坐在副驾上,拿着手机兀自处理工作的阮灵真。

喉咙像是被烧灼过,阵阵发干,他开口:“灵真,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阮灵真从手机上抬起头,眼中情绪茫茫,望着他,“我认为的哪样?”

梁恪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话卡住。

车队如蜗牛,缓慢前行。

静了许久,他才再度开口:“那是公司刚来的实习生,临大的,和我是同门,导师亲自引见的,我——”

“你拒绝不了是么?”阮灵真打断他,接替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的表情太过冷静,梁恪蹙了蹙眉,语调似是无奈,“是,而且,她是说要替导师去医馆拿药,我想着我刚好认识,就带她去了。”

阮灵真忽然有些想发笑,轻嗤了声。

看着面前神情无措的人,句句诛心——

“所以,香薰也是你身不由己,钢笔也是你身不由己,明知我在给你解释的余地,你却视若无睹,也是你身不由己,是吗?”

梁恪眉间褶皱成川,顺着她的指引,看一眼车前的香薰。

花果气息持续散发,弥漫车厢。

全然不似他往日钟爱的木质香调。

“我——”他想解释,却忽然觉得在她的指摘面前,他的辩解太过苍白。

前方路口发生了小剐蹭,车队彻底停止前行,汽车鸣笛声四起。

在一片嘈杂中,他神色溃败,嗓音沉哑,“对不起灵真,我的初衷不是这样的。”

起初他真的只是出于同门的照拂之情,可对于初入社会,懵懂单纯的小女生来说,成熟帅气、稳重多金的年轻异性领导对自己的特殊关照,无疑是致命的诱引。

梁恪其实躲过,也拒绝过。

在察觉到对方情感的转变后,他曾变相挑明,他是有女朋友的,也是会结婚的。

可是,一朝沦陷,就是无尽的私欲反扑。

二十三四岁元气莽撞的姑娘,崇奉真爱至上,短暂失意后,依旧不愿就此罢休。

没有恼人的纠缠,也没有不明状况的无理取闹,只是安安静静地表态,并不在乎他有女朋友。

她年轻,可以等。

也是在那时,他好像在对方身上看见了年少时的阮灵真。

不似孤傲的倔强,是一种坚韧的力量,向上生长,笃定从容。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频繁接触,但他无比确定,他从没想过离开阮灵真。

同样也从未应许过对方未来。

他想只是稍稍抽离一下,他会很快回归正轨。

他也的确只是稍稍抽离,就在阮灵真发现的前一天,他刚刚宣告这段阴暗腐朽的关系终结。

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坐在副驾,质问他为什么。

他兴趣缺缺,不耐于她频频掉落的泪珠,“我打算结婚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女生哽咽,说她愿意继续做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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