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溢于言表。
慧悟大师只向他们行了个合掌礼,便开始诵经,并没有因为面前帝后的身份而变得拘谨。
渐渐地,孟云皎也放松了下来,仿佛回到之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她还是千娇万宠的孟家千金,时不时上山禅道,慷慨布施。
静心端坐在她身侧的人,还是星辰,他们之间没有过那些情感纠葛。
钟磬之音萦绕在佛堂上空,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要不是有一人突然闯入,或许这个假象还能维持得久些。
来者袭一身精炼装束,墨发绾成高高的马尾辫,颇有些英姿飒爽,巾帼枭雄之态。
进来后,她劲直跪到帝王的身侧,俯身,焦急的上报着什么。
她素来享有特权,即便没拘于那帝后之礼,段熠也从不怪罪。
孟云皎当然知她是谁。
端氏余党头领的女儿,端敏倩,也是段熠名义上的表妹。
端敏倩的父亲乃废后端氏的长兄,之前段熠的母后还未倒台时,他也曾风光一阵,在朝中叱咤风云,门徒遍布朝堂。
可当端氏被废后,母族的势力被刻意削弱,曾拥握重兵的端戍又怎会愿意,于是卧薪尝胆潜伏多年,终于等到段熠长大成人,他们也有了造反的机会。
所以此次宫变成功,端戍父女功不可没,段熠自然对他们很是尊敬,不仅拔高了端戍的官位,更是把端敏倩留在身边当近臣。
“表哥。”孟云皎依稀听到端敏倩唤,“赈灾事宜……”
因为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所以孟云皎并没有听清楚后边的详情。
只知道段熠眉头越蹙越紧,明显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段熠本应该就此离开佛堂,专心处理朝政大事。
然他又不想错过与孟云皎难得的相处时光,所以依然维持着礼佛的跪姿,并没有要中途离去的打算。
像是怕交谈声打扰了旁人,段熠把声量放得很低,而端敏倩也很机灵的把耳朵凑前来听帝王的吩咐。
两人就这样附耳密谈,耳鬓厮磨,简直有失瞻观。
孟云皎明明很清楚他们在谈的是公务,但还是免不住一阵生理不适。
于是开口的语气也并不见和善:“陛下有急事便出去办吧,总好过在这里心不在焉的玷污神圣。”
原本阖着双眸的大师也朝段熠看了过去,“阿弥陀佛,圣上且去。”
大师都下逐客令了,段熠自然也没脸面再留下。
他如愿与端敏倩一同离开之后,满腹心事的人却变成了孟云皎。
以至于慧悟法师接下来的诵文,她几乎都没听进去几句。
临走,孟云皎踌躇片刻,还是决定上前询问。
少女满目愁容,本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却被禁锢在这深宫之中,渐渐凋零。
“都说佛祖普度众生,大师可否助我脱离苦海?”
此时的她就好像站在这一望无际的海,被汹涌的流水缠住,举步艰难,却又看不清出路在哪里。
唯有将希望寄托于能够排疑解难的神佛。
慧悟大师那双苍老却充满智慧的眸盯着她,仿佛能看透她内心最深处。
孟云皎莫名有些心虚,腿脚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
才听法师讳莫如深道:“放下执念,哪里都是净土。”
好深奥,虽然她听不懂,但她也不会质疑大师的专业。大师会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
可……她的执念是什么,净土又是哪里?
孟云皎就这样被思绪缠绕着,独自一人返回了苌华宫。
直到夜幕低垂,她也还是没想明白,倒是段熠不请自来了。
帝王挥了挥手,示意宫人离开,劲直坐到孟云皎身边,心情颇为舒畅。
“孤送大师出宫的时候,大师说你提前离开了,他只好托孤把东西转交予你。”
这才让孟云皎的目光有了焦距,她看向段熠,讷讷问:“什么东西?”
段熠想到什么,只觉得有趣,不免笑道:“大师说你戾气重,戴上这串佛珠能净化心灵。”
“孤倒是不知皎皎的戾气能比孤还重?毕竟外面传得凶神恶煞的可是孤这位新帝,而不是你这位端庄贤淑的皇后。”
他听到慧悟大师说时,也只当趣闻一桩,毕竟皎皎心怀大爱,澄澈得如天上的皎月一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的皎皎,怎么可能轻易被污染。
然而孟云皎却没有丝毫要配合他玩笑的意思,依然目无表情的思索着大师的弦外之音。
殿内一阵静默,段熠自讨没趣的搓了搓高挺的鼻梁,随即抓起她的手,顺势要给她戴上那串佛珠。
孟云皎却下意识的缩了手,抗拒他的亲密,示意道:“我自己来吧。”
段熠也没有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