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凡独自一人坐在残破的县衙中。微弱的烛光摇曳,映照出他那凝重的面容。
他的面前摆放着荒城这些年的卷宗和资料,他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些卷宗和资料看似条理清晰,记录详实,然而却滴水不漏,完美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每一个事件的记录都中规中矩,找不到丝毫破绽,仿佛被精心整理过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荒城这般模样,怎会没有一点问题?
有些时候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叶凡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白天搭话的老者。
“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啊!您都累了一天了,这不休息怎么行啊,身体会受不了的……”
“哟,老爷子您来了,快来来来,请进来坐……”
“哎哟,人老了,腿脚也不利索了,我看殿下忙了一天也没怎么吃饭,所以就给殿下送点过来。”
叶凡将简单的稀粥放在旁边,随后直接和老人坐在了一起
“老人家,您在这荒城住了多久了?”
“唉,我呀,我们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我们家是八代贫农,自我出生起就住在这儿了,这一晃算下来也几十年了。”
“那你们平日里靠什么生存啊?”
“那只能是给王家种种地,放放牛养养牲畜,勉强过活,几乎城里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没办法,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
我们这整座城里的人都可以说是王家的奴隶,我们全都没有自己的地,每年种出来的粮食,需要上缴王家六成,留下的四成就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再加上这该死的土匪,时常下来骚扰一番,四成粮食,最多只能剩下三成,北边还有匈奴时常过来,烧杀抢掠。
那些畜生更是可恶,抢走粮食不说,每年还要抢走不少的女人孩子和壮劳力。
男人过去了就成为他们的奴隶,女娃子过去了,就是他们的玩物,至于那些孩子……”
说到这里,老人家已经泣不成声,浑浊的老眼之中全是泪水。
“他们……他们简直就不是人了,他们把那些孩子当成牛羊活生生的吃了……”
“这城里的年轻人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老不死的了。殿下,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就走吧,这里真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放心吧,老人家我来了就不会走,如果不把这座城彻底改变,我叶凡就白披了这张人皮!”
“王家,山贼,匈奴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既然我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固执,你不能这么固执!”
“殿下啊,您可千万不能小瞧了这王家。
这些年,荒城的管事官员几乎全都是王家的人呐!他们一个个都和王家沆瀣一气。
那些个当官的,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哟。
曾经也来过几个清官,一心想着为我们老百姓办事儿,想帮我们摆脱王家的压迫。
可那王家是何等的势力庞大呀!他们拿着大量的金钱美女,去诱惑那些官员,有的意志不坚定,很快就被他们用金钱腐化,成为了他们的走狗。
要是碰到那硬骨头清官,王家就使出阴狠手段,派人暗中暗杀。
就说一年前的时候,来了一个陈县令。那陈县令可是个好官呐!不畏强权,一到这荒城就和王家干起来了。
他四处走访,费了好大的力气,还真就查到了一些王家违法乱纪的证据哩。尤其是那王家勾结匈奴人走私兵器马匹的罪证,那可是大罪啊!
陈县令满心以为能将王家绳之以法,接连上报,可最后呢?那奏报就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三个月后,陈县令就离奇失踪了。王家对外宣称他是不小心失足,跌落山崖摔死了。
可是我看得清楚啊,那陈县令分明就是被王家打死,然后从山上丢下去的。那尸体啊,都喂了野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殿下啊,这王家是心狠手辣。您还年轻,可不能把自己搭在这里啊。
老朽不想看到您这么个年轻有为的殿下也落得和陈县令一样的下场。您还是快点离开吧,这荒城就是个虎狼之地,您不能这么固执啊!”
叶凡刚想安慰两句,只听砰的一声,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那巨响犹如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把两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阵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马蹄声和城中百姓的惨叫声。
“救命啊,山贼来了,快跑啊!”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别杀我,别杀我,啊!”
“我去你妈的!”
一大群山贼长驱直入,整整一百多人,如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