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里一片寂静。
金熙雅没有打扰他,她知道丁信的习惯。
所以此刻,即便内心再怎么焦急,她也选择了静静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丁信眼眸抬起,目光锐利的开口道:“熙雅啊,会下围棋吗?”
金熙雅红唇微张,不明所以。
丁信却是自顾自的说道:“围棋之道,双方对弈之际,倘若某一块已然成为无法扭转的死局时,明智之人应当拥有决然的勇气,如同斩断乱麻的利刃,毫不留恋的舍弃这注定无望的一隅。
切莫让目光被这一处的困厄所束缚,而是要将视野拓展至整个棋局!
须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只有毅然舍弃这注定无望的局部,以全局的视角去审视、去筹谋,才有可能在挽回损失的道路上觅得生机,进而实现惊天逆转,从败局中突围而出,反败为胜!”
“你的意思是”
金熙雅皱了皱眉,似懂非懂:“让我放弃对集团股权的争夺?”
“不错!”
丁信微微颔首:“现在的局面,股权乃至会长之争对你来说就是那必死之局,你越是执着,陷得就越深,不如暂时放下,另寻他路。”
“可是”
金熙雅咬了咬嘴唇,面露犹豫:“就这样放弃”
“是不甘心吗?”
丁信开口替她续上了未尽的话语,而后笑了笑,拿起她面前的茶杯,将里面凉透的茶水慢慢倒掉,同时不紧不慢道:“诸如‘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的话我就不对你说了,没有意义,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退一步的话,你能获得哪些好处!
首先,在我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当下唯一能让天下集团重归正轨之人,不是你,也不是金勇俊,更不是天下集团内部的任何一人,而是‘罪魁祸首’赵泰燮!”
金熙雅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丁信瞥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
不错,还是听的进去话的!
他提起一旁的茶壶,一边慢悠悠的帮她倒上,一边继续说道:“赵泰燮的最终目的也不是要将天下集团搞垮,所以当确定你‘认输’,并且已经服软之后,即便是为了利益,他也不会继续再对天下集团作出什么不利的举动的!
换句话说,你可以借用敌人的手,让天下集团重焕生机!
其次,攘外必先安内,不再纠结于会长之争的你,可以腾出手来将你名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股权和财产都梳理一遍,想必现在仅仅因为一个遗产税,就已经让你焦头烂额了吧?
静下心来好好处理这些事情,同时由明转暗,积攒实力,静待蓄势一击!
如此一来,不比你现在如同蒙头苍蝇一般胡乱使劲儿要强得多?”
话音落下,丁信将七分满的茶杯递到了金熙雅面前。
金熙雅咬了咬嘴唇,伸手接过,转动茶杯思考良久后,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听你的,那接下来呢,你说的‘他路’又是什么?”
“当然是要继续谋划股权咯!”
丁信理所当然的回道,停顿片刻,又接着道:“只是这次你却需要将格局放大一点,不能只盯着眼前,有些时候,股权也不一定是必须要用买的!”
“这是什么意思?”
金熙雅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前一刻眼前的男人还在让她暂时放弃争夺股权,可下一秒,却又让她继续谋划,而且股权不用买的难道还用抢的?
“遗嘱!”
丁信淡淡吐出两个字,而金熙雅却表现的有些诧异:“遗嘱?”
“没错,就是遗嘱!”
丁信语气笃定道:“我不信金建英会长没有遗嘱留下来,而且我敢肯定,以金建英会长的英明,必定早就定好了天下集团会长的继任人选,那个人大概率就是你!
换句话说,只要能找到遗嘱,那你现在面临的许多问题,有很大一部分即可迎刃而解!”
“没用的”
金熙雅摇了摇头,黯然道:“我和朴叔早就讨论过这件事了,而且这几个月来我们也一直有试着找过,却完全没有一点线索,我想,可能确实是我父亲走的太突然,并没有来得及留下遗嘱吧!”
“别急着下结论!”
丁信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这样吧,你给我列一份名单出来,包括他生前常去的地点,以及可能保存遗嘱的亲信名单,我来试着找找看!”
“你想怎么做?”
金熙雅的眼神有些莫名。
丁信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只是想从一些细节入手,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呢?毕竟,这是你能最快突破眼前困境的一个途径,可不能轻易放弃了!”
金熙雅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