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朴泰秀笑了笑,打断他的话,夹了一块牛肉摆在他的碗里。
轻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也没有不让你报仇,只是不想你急于一时,到时候不但报不了仇,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这不值得”
他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着,而崔斗日却似乎不太能听得进去。
他摇了摇头,又反过来打断了朴泰秀的话:“泰秀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停顿片刻。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我不想离开首尔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要报仇
现在的情况是
倘若我就这么灰头土脸的离开首尔,那么我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也已经接近于无了!
或者说
木浦市野狗派那里,我眼下根本就不能回去!”
“为什么?”
朴泰秀表情愕然。
崔斗日看了看他,端起酒罐抿了一口,才小声解释道:“哥,你没发现这几个月来我这边给你的资金都多了许多吗,那是因为这几个月我都没有给木浦那边交足数的缘故!”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说实话,自从来到首尔之后,我们走的太顺了,根本没花多大的功夫就打下了一片基业!
尤其是后来江西区那些个废物都认怂了之后,我认为我们已经彻底站稳了脚跟,也用不上木浦那边的人了,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试着脱离木浦那边
之后每次交数的时候我都会私下里扣下一部分,他们那边也没什么反应
渐渐的
我就扣的越来越多,却没想到现在”
朴泰秀听完他的话后,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呀,崔斗日,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你现在让我说你什么好?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你不知道野狗派的背后到底是谁吗?”
连续的几个质问,无不渲染出朴泰秀此刻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他彻底的慌了!
要知道
野狗派的背后可是他的上司韩强植部长啊!
而且更绝的是
崔斗日扣下来的那些资金,有一部分可是被他朴泰秀给花掉的!
这岂不是说
他也算是被动的“背叛”了韩强植?
崔斗日苦笑一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过了许久,却也只是化为了一句道歉:“泰秀哥,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朴泰秀暴躁的丢掉筷子,站起身来走到窗口,脸色晦暗不明的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的同时,大脑也在急速运转
崔斗日也不敢再吭声,只是低着头,味同嚼蜡的咀嚼着食物,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
朴泰秀突然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崔斗日,眼神莫名:“你现在手头上还有资金吗?”
他说的“资金”,当然不可能是几万、几万的零花钱。
而是泛指“小金库”。
崔斗日闻言愕然抬头,一开始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中透着些许复杂。
这个特殊的时期,“小金库”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沉吟几秒。
或许是出于信任,亦或者是某种赌徒的心理,崔斗日还是点了点头:“有!”
翌日。
大检察厅,战略三部部长办公室内。
部长检察官韩强植气定神闲的站在办公桌前。
他身穿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笔挺,面容冷峻,五官轮廓分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威严和精明。
此时的他
浓眉微微皱起,眼神专注的盯着面前的宣纸。
正提笔在纸上缓缓练习着书法,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沉稳而有力,就像是在书写着他的权威一般。
在他的身侧
身材微胖、戴着眼镜的战略三部副部长杨东哲身形微微弯曲,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帮着研磨砚台。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不仅如此
他时刻关注着韩强植的一举一动,那副小心伺候的模样,将他的阿谀奉承展现得淋漓尽致,活像一个极力讨好主人的奴仆。
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办公室内还有一人。
正是高级检察官朴泰秀。
他却是没有凑上前来,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身姿笔挺但略显僵硬,双手垂在身侧,时而松弛,时而紧握,脸上满是忐忑不安的神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莫名的紧张感。
期间
他的眼神还时不时瞟向面前正在书写什么的韩强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