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名下的店。”
听到这句解释后,一切便瞬间明了。
她又一次在陌生人口中听到“江先生”,总觉这个人好像无处不在,又好像不存在。
“你见过江先生吗?”
陶栀子临走前随口问了一句。
陈思雨摇摇头:“跟我对接的一直都是里面管财务的老张,刘姨偶尔也来看看,但是听说江先生早些年一直忙于事业,直到近两年才回七号公馆定居的。”
“但是这些大人物的事,当然也不是我能过问的。”
陶栀子深表同意,随即拎上纸袋,不想聊过头让咖啡凉了。
“我先走了,你们的咖啡豆很香,我应该很快会再来的。”
陈思雨笑容可掬:“随时欢迎。”
待陶栀子马不停蹄回到七号公馆,直奔藏书阁时,推门走了进去,才发现今日的藏书阁内空无一人。
她双眼有些黯然地看向台阶,连阅览室的灯都是暗的,只留下一片看不到头的黑色空洞。
这种安静的感觉会让人没由来有些不习惯。
她抬头看向墙壁上的古老挂钟,才发现今天是她来早了。
昨天没有事先确认好那个人上不上班,自己就直接来了,如果今天走空了没等到人,就可惜了这杯咖啡了。
日光过境,太阳从窗户这头,晒到了那头。
陶栀子在一旁的储物间里找到了一些打扫用品,用鸡毛掸子将自己能触及的地方的灰尘都清理了一遍。
顺便把角落飘进的落叶和花瓣也给清扫了一遍。
午后的炎热,无休止一般,但是藏书阁内,照常是温度稳定。
一阵从容的脚步渐近,藏书阁正门被人重新从外部打开的时候。
江述月看到人字梯上安安静静坐着一个瘦小的人影,她将双膝合拢抵在胸前,在抱着一本的书在仰头读着——安德烈·纪德的《窄门》。
她似乎爱在盛夏中穿着长衣长裤,偏好一些温柔的颜色,比如香芋紫和藕色粉……
一双带着褶皱的小皮鞋倒是天天在穿,洁白袜子会偶尔露出一截,包裹着她细致洁白的脚踝。
长发很是细软,被一根黑色发圈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阳光恰好从窗外照在她瘦削的后背上,光线被发丝剪碎,变成肩上的金色碎片。
被在她低头翻书的时候,额间碎发垂落,带着轻盈和自然的弧度垂在她的侧脸旁。
很快一只手就会将那些垂发尽数别在耳后,秀眉微微一皱,像是极不喜欢看书的视线被碎发挡住。
江述月刚踏入室内一步,人字梯上的女子就立刻发现了他的踪迹。
她双眼亮了亮,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像是一个等待主人回家的猫咪,一开门就在门口蹲守。
谁都不知道小猫会在门口等待多久,正如陶栀子等待的时间也未知一样。
“你今天上班迟到了吧?”
陶栀子瞥了一眼时钟,有种抓包的得意感。
江述月看到时钟已经来到了四点,简短解释道:“有些事情耽误了。”
“为什么坐在这里,不上去坐,灯也不开。”
他看了一眼陶栀子在人字梯上坐得自然,第一次知道人字梯这样坐看上去还挺实用。
陶栀子抿了抿唇,右手无意识地攥紧衣角:“你不来,我不敢。”
说话间,她又解释道:
“我坐在这里,万一有人进来我还能打打马虎眼,要是有人真去举报你消极怠工怎么办?会扣钱吧?”
江述月径直上了台阶,一双笔直长腿被西装裤修饰得极好,身上衣物总是被打理得妥帖。
他伸手,吧嗒一声打开了全部的壁灯。
“倒没有这么严格。”
陶栀子现在的拘谨等藏书阁内重新亮起来才烟消云散,她将书合上从人字梯上走了下来,立刻转身去阴凉角落的把打包的咖啡提了上去。
她将纸袋塞到江述月面前,献宝似的带着骄傲:
“给你带的咖啡,上次那家超贵咖啡。”
“放心,你不喜欢甜,一点糖都没加。”
“可能已经凉了,你介意吗?”
江述月下意识将纸袋接过,垂眸看了一眼,伸手将咖啡的拿到了桌上。
他凝视着咖啡杯半晌,一双眼格外平静,良久以后才缓缓说:“不介意。”
陶栀子放下心来。
意料之外的是,江述月复又问道:“你喝了吗?”
她看向咖啡杯的眼神犹豫了一瞬,摇摇头说:“我不喝。”
江述月眼神一怔,看着陶栀子真诚的双眼,眸中的底色深了几分,低声问道:
“自己不喝,给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