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池死水,却又好像带着些探究和琢磨,“就这一次,等他找到住处就搬走。”
韶牧眼前霎时间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昏暗,他紧紧咬着牙,这个动作让他不能对沈时卿及时作出回应,他的沉默使他瞧着十分失态,但他已经顾不上了,他怕一说话,就暴露出抽噎的颤音。
良久,确认那即将溢出的哭泣被硬生生咽回腹中,他才说出了一个“好”字。
阎刈刈的脸上瞬间绽出胜利者的笑容,那种得逞后的得意与满足刺目至极,韶牧觉得心头像是被深深捅进了一把锋利的刀般,疼得他难以呼吸,但他很快的掩饰好了这种痛苦,只是身影显得那么孤寂哀凉。
和韶牧的隐忍和克制不同,阎刈刈的感情过于泛滥了,一秒钟好像能来回切换八百种不同的情绪,他感激地看向沈时卿,声音带着特别假的哽咽,“姐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谢谢你,韶医生。”阎刈刈唇角翘起,本来就年轻的脸蛋显得越发纯良。
韶牧神色冷漠,“你能尽快离开,不要打扰我和时卿的生活,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阎刈刈听了这话,又表又茶地抹起眼泪,“韶医生,我现在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只是想找一个能安身的地方而已,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韶牧连看阎刈刈一眼都觉得想吐,他真想一个拳头挥过去,把这毫无廉耻的青年脑浆打出来,然而他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他现在是沈时卿的男友,和沈时卿是一体的,若是不顾脸面闹了起来,只会折损了他和沈时卿的情分。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低头,他和沈时卿还有更加长久的未来,阎刈刈再怎么又蹦又跳,都不过是前任罢了,只要他在,阎刈刈永远是只见不光的老鼠,没有名分,参加相识朋友的宴会他都上不了主桌。
沈时卿眼看着韶牧从蓄势待发到完全没了发作的意思,有些疑惑地微微歪头,由夜色凝结的乌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每一根都美得让人窒息。那双姝艳漂亮的眸子明明带着无机质的冷漠,却在灯光的映照下,干净清澈得像是古老传说中精灵所生长的天泉。
“你去把客房收拾出来吧,阎刈刈晚上好住。”她对着韶牧说。
身为正牌男友,帮着对恋人心怀不轨的绿茶收拾房铺,韶牧只是想想便觉得窝囊死了,但发话的是沈时卿,哪怕他心里翻江倒海,依旧还是答应道,“我知道了。”
没事的没事的,阎刈刈就在面前,这个贱人做梦都想让自己和沈时卿吵起来,他才不会如他的意,他要得体一点,体贴一点,摆出正牌男友的气度来,告诉阎刈刈这个家不是他能够涉足的领地,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客人。
韶牧去客房铺床,沈时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而后收回了目光。
“说实话,姐姐让我住进来我还感觉挺惊讶的,姐姐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阎刈刈眼角上挑,语气玩味,明明长相清秀精致得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此刻气质却有种说不出的野和欲。
他看向沈时卿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炽热侵略,随着距离的缩短,沈时卿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呼吸喷薄在自己脖颈间的感觉。
沈时卿偏头,躲开了他的靠近,也躲开了他即将触碰上自己头发的指尖。
身材挺拔修长的青年手在半空停留片刻,而后慢慢收拢手指,露出一个似有些遗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