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尴尬。沈洛怡嘴角弧线落下，唉声叹气地问：“去做什么？”刚哄完秦舒窈，这会儿有些累了，一想到程砚深那么难搞，这会儿也不太想哄了。
薄唇勾起一抹淡笑：“自然是回家。”
回家好好和程太太算算账。
沈洛怡犹豫了一下：“应该不太行。”
其实这会儿秦舒窈情绪已经缓和许多，不过她叫来了那么多朋友，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哦？“尾音微微挑起，话语间的那点笑意已然消弭。沈洛怡捂了捂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是的，舒窈还在，我不能把她自己留在这里。”
眼见着那张俊美优雅的面容在她的视野中逐渐放大，一步之遥，沈洛怡正准备握着他的手指，忽地一道修长人影不太凑巧地隔在他们之间。
“沈小姐，舒窈让我出来找您。”
是刚刚秦舒窈叫来的某个朋友。
沈洛怡懵了一瞬，歪了歪头，绕过面前的男人，去瞧被他挡在身后的程砚深。
刚刚的一步距离，突兀地被横亘，仿佛隔开一道深壑。程砚深低低笑起，薄唇缀上淡弧，幽邃目光转向刚说话的男人。
秦舒窈的圈内朋友，身高体长，毕竟是模特出身，面目轮廓深邃，尤其是灯光暗处，更带上几分高级感。只是，程砚深立在他身前，几乎可以平视的身高，他只着简约款的白衬衫，依然气场凛然，带着逼人的威胁感。
“二位认识？”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几分不对，回头望望程砚深，又看看沈洛怡，很识时务地让出位置。
刚刚秦舒窈介绍过，但沈洛怡真的没记住他的名字。瞧了眼程砚深的表情，悻悻挂了还在通信中的电话，闷闷道：“大概算认识吧。”
但已经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
那表情和动作，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关系不一般。“怡宝。“程砚深轻声唤她，没什么情绪的语气，但话语里隐隐透过几分凌然冷清。
浓重压下的侵略性。
“开玩笑的。"咽了咽嗓子，沈洛怡手指攥紧他的衬衫，立刻纠正措辞，“这是我老公，自然认识的。”程砚深眼神沉敛了瞬，依旧是从容自矜的模样，微笑点头示意：“抱歉，我老婆比较幽默。”
男人这会儿已经明白，这大概是夫妻俩闹了什么矛盾，他又后退半步，摇摇头只作无事的模样，不敢多看他们一眼，只是负责地传递秦舒窈刚刚让他来寻人的目的。“没关系的。对了，舒窈说我们八个人，缺你一个玩游戏。”
“八个人？“程砚深目光略略在沈洛怡面上停了一瞬，淡笑说，“你们还挺热闹的，不过凑这么多人应该挺难的吧。”
男人不疑有他，随口应答：“也不是的，我们七个一起来的，明天一起飞巴黎，今晚聚一起热闹热闹。”程砚深目光深邃，噙着点笑意转向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沈洛怡，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解救了被她钻出褶皱的衬衫。
微微俯身，压在她耳边说：“七个？”
“你们是一天一个不重样？”
沈洛怡眼风横过去，却没什么气势：“我是真无辜，也是真委屈。”
她合理怀疑程砚深是什么都懂，但故意在这里逗她。低垂着眉眼，程砚深的目光流连在她光洁白皙的面上浮起的浅浅红晕，似乎带着温度。
然后，下一秒，他的指腹也触了上去，似乎想要验证什么一般，清润低声徐徐溢出：“我们家小野猫是挺野的，你准备和他们七个玩什么游戏？”
“什么游戏缺了你不行？”
“你快闭嘴吧。“沈洛怡摇着他的手臂，眼神可怜，带着点祈求，“别让秦舒明听到了，不然窈窈要完蛋了。”一声轻咳从他们身后传来，是秦舒明隐含怒意的声音：“晚了，我已经听到了。”
“哎呀，完蛋了。”
秦舒明在某些方面，倒是和沈江岸如出一辙，对妹妹一向严格教导，社交礼仪门禁条条框框都有限制。一声压着的惊叫从包间里传出，沈洛怡探过身子，张望着想要去瞧里面的状况。
偏凉的大手覆在她眼前，挡住她的视线：“别看了，该回家了。”
睫羽毛乱颤，仿佛蝴蝶在他手心里张开了翅膀。她看不见包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看不见程砚深墨色的瞳孔渐渐沉了下去，只有一句压低的气声洒在她的耳廓一一
“做了错事，是要有惩罚的。”
大约说的是秦舒窈。
大约说的也是沈洛怡。
心下惴惴，她有些分不清那点燃起的情绪到底是因为担心秦舒窈，还是担心些其他什么。
挡在她眼前的手压得很轻，沈洛怡微微屈膝，便从他的束缚中闪出。
她转身去望他，一点浓酒的香气混在他惯用的冷香中，缭绕在她的鼻尖。
沈洛怡眸光乱了一瞬，主动去牵他的手：“程砚深，你是不是喝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