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明昭醒来的时候正窝在裴寂怀里,男人小心的护着他,呼吸平稳似是还没醒来。
明昭稍一动,脖颈的刺痛让他抽了口凉气。
“怎么了?脖子疼?”
方才还熟睡的裴寂睁开了如渊的眸子,颇为小心翼翼地捧着明昭的脖颈。
“没有,”明昭压下心底的异样,“我只是忘了脖子上有伤。”
“你没去上早朝么?”
明昭看了眼天色,这个点裴寂不是应该在金銮殿吗。
裴寂轻笑出声,“陛下。”
“嗯?”
“陛下。”
“……嗯?”
“陛下。”
“好了,我知道了。”明昭忙伸手捂住裴寂的嘴唇,脸上莫名有些烫。
起先他还在想裴寂为什么又这么唤他,他也没惹到他阴阳怪气的点啊。
渐渐才反应过来,裴寂是意在提醒他这个皇帝都还在榻上窝着,如何上朝。
“可我以前也旷过早朝啊,你不也替我去了么。”
早朝和早八没什么两样。
明昭不理朝政,也没多愿意受这份罪。
有时也实在是被裴寂折腾得起不来,他索性也不去了。
裴寂每一次都由着他。
“陛下长大了,应该要自己学着处理政事了。”
裴寂瞧着明昭脖颈上的伤,眉眼温和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哪会这些,还是你来吧。”
江山又不是游乐场,哪能说接手就接手。
“大不了每日早朝我都陪你去可好?我不偷懒了。”
明昭十分不愿意处理那些争来辩去的事,更何况可能一笔下去就是一个世家的兴衰成败。
他不想沾惹这份因果。
无论多久,他总会回到自己的世界的。
裴寂循循善诱,“陛下真不愿意接手?那倘若我不愿意放过大瑶呢?”
明昭一怔。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大瑶与南朝本就是互相觊觎的关系,他不能一味的因为讨厌战争就让裴寂止戈。
成珏已经在禹县埋下了祸根,就相当于对南朝的觊觎走了明路。
若是重拿轻放,只会让别的国家看轻南朝,若谁都想来南朝分一杯羹,只会让南朝的未来风雨飘摇。
“是我不该用狭义的思维去左右你的决定,对大瑶的这件事我不会插手你的决定。”
裴寂有些意外,他注视着明昭的表情,“那成珏呢?”
明昭皱眉,“成珏怎么了?”
他怎么感觉裴寂好像格外在意成珏的存在?搞得他好像与成珏有点什么,而他在时刻防备。
“他的生死你也不过问么。”
裴寂的嗓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明昭摇头,“你决定就好。”
裴寂闻言,眉眼逐渐笑开,深邃的眸子划过一丝别的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好,那请我的小皇帝陪夫君去上朝吧。”
裴寂向明昭伸出手。
“这个时辰早就过了,大臣还在?”
“当然,昭昭还没醒我让他们等在金銮殿呢。”
“……”
最任性的皇帝和摄政王诞生了。
明昭与裴寂到了金銮殿的时候,朝臣已经等得不耐烦,席地而坐了。
哪里还有半分权臣风范。
见龙椅上悄无声息坐了人,也不见太监通传。
百官连忙整理仪态扑通跪在地上,“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裴寂慵懒的坐在明昭下方一些靠左的位置,没说话。
他睨着明昭,也睨着他身后那张龙椅。
一身明黄的明昭在那上面格外的显得幼小白嫩,脖子上遮掩伤口用的明黄丝绸也透着股勾人的调调……
明昭感受到裴寂灼热的视线,总感觉他的眼神不太对劲,他清了清嗓子,“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一窝蜂的朝臣窸窸窣窣的站了起来。
“可有事奏?”一直没出声的裴寂催促道。
他有些急。
兵部尚书孙武迈出队列,“臣有本奏。”
“说。”
“此次战事……”
明昭尽力听着孙武的话,脑子晕得厉害,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不知道为何古人喜欢绕来绕去的。
孙武的大概意思先是褒奖了前线战士的勇猛,连攻数城扬我国威,表现突出的将士应当予以封赏。
又谴责了大瑶太子成珏的其心可诛,不可轻饶,当一鼓作气直捣大瑶都城。
“行军打仗,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