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混乱得厉害。
他的思绪几乎被裴寂牵着鼻子走。
“嗯，”明昭点点头，很是赞同，“有你在南朝会很好。”
裴寂是位手段城府通通不差的上位者。
他记得，南朝在裴寂手里，空前繁盛。
“不是有我在的南朝会很好，是有你和我在的南朝会更好。”
裴寂不允许明昭以任何形式与他划分开。
他要他们身和心，都融为一体。
一荣俱荣。
“昭昭，你才是支撑整个南朝繁荣向前的存在。”
倘若没有明昭，没了能束缚明昭的东西。
整个南朝在裴寂眼里什么也不是。
他能承载，亦能毁灭。
说明昭是南朝的‘菩萨’一点不为过。
明昭觉得裴寂握着他的掌心灼烫得厉害，就像他这些震耳欲聋的话语一般让他无所适从。
他挣了挣。
余光瞥见闪烁五彩光芒的鲤鱼花灯。
“我要那个。”
遇到答不上来，应付不了的问题。
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明昭率先朝摊贩走去，裴寂被他牵着往前。
他睨着明昭的小心思，也由着他。
种子埋下，总有痕迹。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明昭脸上恢复了轻松，满眼只有那个随风摇摆的鲤鱼花灯。
“老板，我要小小的那条最漂亮的鲤鱼。”
他纤长的指尖指着鲤鱼花灯，方便老板拿取。
“好嘞！”
花灯的生意很火爆，街上的百姓几乎人手一个。
哪怕摊贩前挤满了人，老板还是精准拿捏了明昭的需求。
“公子，给。”
这称呼，明昭喜欢。
他笑盈盈的看向身旁的裴寂，“裴…”
要不是手还被牵着，明昭甚至以为自己身边换了个人。
裴寂不知什么时候在脸上戴了个白色的狐狸面具。
狭长的凤眸透过面具看向他，深邃勾人。
重叠着狐狸的面具，妖异的好看。
明昭愣了一瞬，才错开目光。
“付钱。”
明昭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没有逃过裴寂的眼睛，他弯唇勾笑取下腰间的钱袋子。
递给昭昭，“给。”
摊贩老板看着气质不凡的裴寂与明昭。
充分发挥爱拍客人马屁的毛病。
张嘴就来。
“很少能见到两位公子这般兄友弟恭的，相貌这般不俗，必是有福之人呐。”
废话。
裴寂与明昭穿的都是宫里的东西。
一看就不便宜，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很好夸的啦。
谁料，拍到了裴寂的马腿上。
星光熠熠的狐狸眼沉了下来，强势揽着明昭的腰拥进怀里，冷睨着老板。
“谁要和他兄友弟恭？”
“我是他……”
夭寿了！
明昭慌忙抬手捂住裴寂的嘴，从钱袋子里随手掏出一锭金子递给摊贩老板。
拖着骚包的裴寂就走。
不明所以的摊贩老板看着脸红到脖子根的小公子拉着狐狸公子离开的模样，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还说不是兄友弟恭。
这分明就是兄友弟恭啊。
直到走出数米远，明昭脚下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也不想与裴寂计较他方才险些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总归没什么好话。
只是，他睨着裴寂脸上的狐狸面具。
气呼呼的叉腰，“为什么你有我没有。”
裴寂看了眼与在宫里截然不同的鲜活的明昭，就好似他本就属于这片人间烟火，而不该被困在那冰冷的高墙之内。
裴寂忽然有些恐慌，猛地伸手捞过眼前之人紧抱在怀里。
“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不离开皇宫，不离开我。
明昭没料到裴寂的反应这么大。
他愣愣的抬着手僵在他怀里，讪讪道，“也不是非要不可，没有也没关系。”
也不知道裴狗抽什么疯。
明昭小心应付着。
缓和好情绪的裴寂放开明昭，盯着他那双未有情愫的眼睛。
哪怕明昭与他做尽亲密事，这双看着他的眼睛里始终未有他期待的东西。
“那个，你……没事吧？”
看着裴寂沉默不语盯着他的模样，明昭渗得慌。
这狗东西不会又在想什么折腾他的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