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黎:“……哥, 你别这样,我有点儿害怕。”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霍琮的表情,见霍爸爸似乎真的因为那一杯凉茶平心静气了, 才松了口气, 重新坐了下来。
霍琮问道:“关于比试方式,目前确定了吗?”
郦黎点点头:“一共三轮,李臻和乌斯各出一题, 最后一道由我来出,这样一来,李臻肯定能赢。”
“那可不一定。”
霍琮微微摇头:“古代这些方士的障眼法层出不穷,就算你我都知道这不是法术, 但却不一定能看破背后的原理。”
他凝眉思考了片刻,说:“乌斯还是不肯入宫见你?”
“自打入城后, 乌斯就没出过堂庵, 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郦黎皱眉道, “如果不是京城的摊子已经铺开了,我是想叫锦衣卫直接上门‘请人’的。”
“但是现在有了你这笔钱,那就好办多了,”他回过神来,冲霍琮露出一抹灿烂笑容,“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乌斯离开京城的,黄龙教没了他这个教主,不过一帮乌合之众, 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与历史上那些势力大到足以颠覆政权的宗教不同, 黄龙教的特殊性, 就在于它自成立以来,便从未更换过教主。
即使只是明面上的没有更换,但在下面那些教众的眼中,相比起信奉虚无缥缈的“黄龙神”,他们追随的,其实应该是教主本人。
所以郦黎才会搞出这场声势浩大的公开比试,没有什么比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个邪.教头子跌落神坛更好的破除迷信办法了。
霍琮也能理解郦黎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送来成箱财宝,全力支持他举办这场活动。
但自打那天晚上,跟郦黎一起出宫逛了一圈,他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
事情绝不会像郦黎想象的那样顺利。
“乌斯这个人,”霍琮缓缓道,“来之前,我问过游云,该如何对付此人。”
“怎么说?”
郦黎乖乖坐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游云给我讲了一段他亲身经历的故事,他说,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比试,他本打算把这件事永远埋藏在心底。”
那一年,先帝尚在位。
解望初及冠,青衣纶巾,意气风发,才学名满京城。
按照世家的规矩,他在家族的安排下进入了朝廷,即使作为世家子弟,解望的学识、容貌和家庭都是第一等的,又在父亲的安排下与另一位世家出身、貌美贤淑的姑娘成了亲。
老丈人爱女如命,对他这个女婿也十分满意,解望前路一片坦荡,高官厚禄唾手可得。
就连身为同窗的陆舫,都曾在他成亲时半是感叹、半是羡慕地对他说:“解游云啊,你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吗?”
解望回答他:“月有盈亏,人皆有憾,我自不能例外。”
不久后,先帝病重,朝廷乱象初现。
某一日,严弥邀请朝中大小一干官员前往府上赴宴。虽然不知道那次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但回去后,解望便辞去官职,带着家眷四处云游,不问朝政。
那时候天下还没这么乱,解望又带着十几名精壮的家丁仆役,和新婚妻子游山玩水四处度蜜月,过上了一段神仙日子。
直到发现妻子怀孕,才在某个地方落脚,还就地买了一栋宅院,准备小住一段日子等待妻子生产。
听霍琮说到这里,就连郦黎也不禁羡慕了:“这人脑袋好聪明,洞察时局,知道见好就收,再晚一段时日,严弥掌权后,就彻底跑不掉了。”
而且他这绝对是真·富二代的配置,想想看,刚毕业就进了体制内,还娶了个白富美当老婆,后面又带着老婆周游全国,老婆怀孕了,就在当地直接全款拿下买了套大别墅……
郦黎:朕酸了。
但郦黎还记得霍琮说过,解望如今不良于行。
相比起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成天上蹿下跳想进花楼听漂亮姑娘唱小曲儿的陆元善,他的身子可要孱弱多了,每次一到换季,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大病一场,这可不是什么天之骄子该有的配置啊。
“游云当时住的那个地方,毗邻边境,其实并不太适合安居,”霍琮说,“但他的妻子很喜欢当地的一种玉石,这种玉石是制作传国玉玺的原料,非常珍贵罕见。加上妻子有孕在身不方便赶路,他们一家人就准备在此停留一段时日……”
也就是在那里,解望救下了一个来自匈奴的混血少年。
“是乌斯吗?”郦黎立马问道,表情十分震惊,“解望还救过他?”
霍琮点头:“是他。”
那位当地县令为了谋取私利,让牢狱中的犯人不分昼夜地为他挖玉石矿,正巧被那天去矿上为夫人挑生辰礼物的解望看到了。
解望救不了所有劳工,但因为乌斯年纪小,解望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