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琮的回信,成功打消了郦黎对前朝事务的焦虑。
....为他现在开始焦虑情感问题了!
郦黎甚至开始反思:难不成,是自己的问题吗?是自己给了霍琮什么不该有的暗示?
是很久之前,他拉着霍琮一起洗澡互相搓背的那次,还是霍琮来他家过夜,通宵打游戏后,睡一张
郦黎靠在汉白玉雕的栏杆边,抱着脑袋拼命回忆。
随着记忆逐渐浮出水面,郦黎痛苦地发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指向一个共同的罪魁祸首一一
把霍琮掰弯的,似乎、好像、大概,不是别人。
正是毫无知觉的自己。
怪不得上次见面的时候,霍琮老是用一种压抑到变,态的眼神盯着自己瞧。
郦黎原本以为是他哥们在这个世界呆久了,被逼得逐渐变.态,还宽慰自己,要体谅一下对方的心情。
敢情从一开始他思想就没正经过!
安竹站在郦黎的侧后方,并不怎么意外地看到陛下在看完信后,又开始了熟悉的变脸。
不过这一次,陛下似乎崩溃得格外厉害,紧接着便是一串难懂的话,什么“家贼难防”
“竟然还是养成太无耻了”之类,像是下一秒就要举身赴清池了。
安竹实在好奇起来了:霍大人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内容?
“安竹。”
郦黎突然出声。
安竹瞬间回神,恭敬道:“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朕问你件事。”郦黎踌躇片刻,还是吞吞吐吐说了出来,“朕有一个关系要好的朋友,他身边有位密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还....还经常同床共寝。除此之外,那位密友在生活中对他处处关照,你得上是无微不至。
“然后有一天,那人忽然跟.....我那个朋友说,自己其实早就心悦于他。我的朋友只喜欢女的,但他现在已经离不开这位友人了,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理?”安竹看了看陛下纠结万分的侧脸,欲言又止。
他谨慎回答道:“既然陛下,咳,陛下的这位朋友并不好男风,那不妨试试看直说?”
郦黎脱口而出:“朕直说了,可他当没听见啊!”
安竹装作没听到陛下说漏嘴了,还贴心帮他找补了一番:“那陛下这位朋友,对他的友人这番举动,可有心生厌恶?”"...。""
安竹了然点头。
大景风气开放,尤其是东南沿海一带,契兄弟蔚然成风,就连上层官员也颇好此道。
只不过先帝对此事并不感兴趣,因为景朝百年时,曾有一代君主因偏幸男宠惹得朝堂动乱,还差点引发兵祸。所以安竹起先还有些疑虑,担心是自己猜错了,不敢妄加评议。
现在看来,陛下这是颇有先祖遗风啊。
“那不如先说些好听话,安抚对方的心情,”他提议道,“或许陛下那位朋友....的朋友只是好色而慕少艾,过了一段时间,感情就自然淡了,也就变回从前的样子了郦黎下意识想反驳,霍琮什么时候好色过?
可想起那晚的事,他又蔫吧下来,没话可说了。
行吧,霍琮确实对任何美女帅哥都一视同仁,从前追他的不要太多,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
现在看来,是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了,以致于旁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郦黎一边想着,一边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小雀跃。
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高兴后,他又不禁唾弃自己
真没出息!
绿绦垂岸,明镜止水,郦黎低着头,看着眼前池塘水面上倒映出来的影子,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他现在的模样,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五官尚未完全长开,缺少了几分棱角,却带着几分清秀干净的少郦黎其实很羡慕霍琮的五官,冷峻深邃,很有冲击力,男性魅力十足。
哪像自己,从前演话剧的时候,人手不够,社团里每次都是他被迫换上女装串场表演。
郦黎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人家说古代挑大臣看脸,现在看来,当皇帝也是要看脸的。
如果自己有霍琮的长相和气质,轻飘飘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噤若寒蝉,前朝那些大臣们,应该也会老实多了吧。郦黎胡乱想着,各种念头充斥在脑袋里,最后纠结成了一团解不开的毛线。
“陛下,傅昭求见,他说,自己已经按陛下的要求写好了奏.....
“不见!”
听到宫人禀报,郦黎的满心郁结终于有了发泄对象。
他猛一抬头,劈头盖脸地骂道:“这才几天,他就写好了?三万字两天就写完,抄都没这么快!朕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东拼西凑写出来的,他有创新点吗?有理论基础吗?数据又是怎么来的?”“你回去问他这几个问题,就说是朕提的,看他能不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