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萧瑟,眼看着火堆即将燃尽,落渊又去寻了一大堆枯枝填进去,目光灼灼地看着玄月道:“那苏姬去寻了霄言联手,霄言答应了吗?那些妖界的贵族大妖知道苏姬将霄言带回王宫,他们没有阻止吗?苏姬和霄言后来又是怎样成亲的?”
玄月缓缓抬眸,秀美无双的眉眼在火光的映衬下少了一些冷艳却又频添了说不出的风情,待到重新燃起的火堆再次驱逐了身上刺骨的寒意,她清冷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当时霄言身上还有极重的伤,苏姬将霄言带回王宫后,纵使有再多的打算,也只能先等霄言醒转……”
那一等,便是整整一月时光。
当霄言再度艰难地从黑甜乡中醒转时,他第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他床边饶有兴致打量着他的苏姬。
就好比凡间只有天子能着明黄之色,在妖界也仅有女王能着玄色衣衫,是以霄言当即便知晓了苏姬的身份。
伸手坦然接过苏姬递过来的茶杯润了润干涸的嗓子,霄言淡声问:“陛下救回霄言这条贱命,是有事想要吩咐我罢。”
见他说的驻定,苏姬却并未当即表态,反而漫不经心地扬唇:“怎么?我就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者英雄救美什么的么?”
霄言笑了笑,眼底一片嘲讽:“若这里是天界或凡间,我信。可是,您是妖界的陛下。在妖界众所周知的是,想要夺得王位,想要站到妖界的顶端,要学会的首则便是——把所有的良心都统统喂狗。”
苏姬闻言一愣,良久才敛了情绪,声音低沉地应道:“你说的没错,纵观妖界王族历史,通过那种手段选出来的王族继承人们,确实都是些穷凶极恶好杀嗜血之辈。”
霄言扬眉,不可置否:“所以,陛下您的目的呢?”
他想要活着,想要替妹妹讨回公道,想要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一看他母亲的故土,看一看那传闻中没有争斗血腥只有安宁祥和的天界。
所以他想着不管苏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不管有多严苛多难办到,他也一定要咬牙坚持下去。
只是他想了那么多,却唯独没有想到,片刻后,那身着玄色衣裙,眉眼冷冽清艳的年轻女王,居然会侧头微笑着对他说:“我知道腾蛇一族跟赤犬一族的消亡也都跟你有关,你想要替你妹妹讨回公道,所以之后你一定还会不择手段地对付其他伤害过你妹妹的妖族。但除了当时因故并未到场的腾蛇,十大妖族的其他妖王皆有到场,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那些位高权重的妖王们对抗。”
“如今王宫之中有不少妖王们的眼线,恐怕你被我带回王宫的消息很早便被那些妖王们知晓,眼下若我想要保住你,最安全的方法便是立你为皇夫,有了这样的身份就算是那些妖王亲临也不能轻易对你动手。先保住性命,其他的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在具体商议对付那些妖王的方法……”
霄言怔怔看她,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陛下的意思不仅想要保住我的命,还要帮我对付那些妖王?”
苏姬颌首:“不是帮你,是我们联手一起对付余下的八大妖王。”
饶是霄言再想维持波澜不惊的面具,此时也依旧难掩惊讶之色:“为什么?陛下你已经是妖界最尊贵的女王,就算那些妖王再如何嚣张也越不过您去,更何况他们不仅自身道行高深,手下还有无数实力强大的妖兵,若对他们动手,恐怕后果难以想象……”
残阳如血,一室凄艳,苏姬看着霄言的眼,神色郑重:“因为就是这些妖王们定下了王族相杀只留唯一强者的残忍规定;因为我的影子我唯一的哥哥苏离生前与我一起曾受尽了这些妖王的玩弄迫害;因为我不想要我的子孙后代也一直重复这样永无休止的绝望人生;因为我想要建立一个全新的生机勃勃的妖族,而一直视他人之命如草芥的妖王们,便是我最大的敌人。只要有他们在,我的新政便无法推行,妖族的平民便永远没办法摆脱奴隶的宿命,而我们也无法为最重要的人讨回应有的公道。”
那天的最后,当皓月顶替了夕阳悬于空中之际,霄言听到苏姬一字一句道:“妖界的蛀虫们必须要彻底清理出去,不破则不立。”
他看见她眼底的坚定,他能听出她话里的坚决,他向往着她描绘的未来,所以仅犹豫了片刻,他便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开口道:“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妖界的混血们是不是也不用再过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不用再被他人肆意欺凌,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世间行走,堂堂正正的活着?”
苏姬莞尔,向他缓缓伸出了手:“所有的妖界子民,不管强大弱小,不管嫡系混血,都将拥有平等存活的资格。”
身子依旧疼痛难忍,甚至好些伤口还在隐隐渗血,但霄言却依旧坚持起身,站直了身子,然后伸手回握住了苏姬的手。
不同于她白皙的手背,他握住的掌心斑驳粗糙伤痕累累,一碰便知过去的坎坷艰辛。
这样的人,这样的手,在这一刻,让他无比安心。
待到他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