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并不都是苦涩反而充满甜蜜,可她喜欢的少年,却再没有睁开过眼。
她一日复一日的在蛮荒屠兽,但凡她所到之处,都无一个活口留下,只余堆积如山的魔兽尸骨。
魔兽们日日惶恐,夜夜不安,悲鸣之声终于惊醒了在此地沉睡的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是三界有名的慈悲之神,为天下苍生做出过数之不尽的贡献,十分受人敬仰,所以尽管他教出了一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天界也没有追究他的任何责任。
当他看见凤莜和她背在身后与他形影不离的夙夜后,他便知晓这是一个为情所困十分痛苦迷惘的姑娘。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用柔和的声音对她道:“凤莜,你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够了。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你若继续制造杀孽,很有可能因为杀心太重,而堕落成魔。”
菩提老祖的声音慈悲而澄净,让她的悲伤脆弱也找到了宣泄口。
她捂着脸,大颗经营的眼泪从指缝滑落,她哽咽着问这个充满智慧的长者:“老祖,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夙夜活过来。我听闻音杀之术一旦动用了最后的杀招,便会受到天谴,神魂俱灭,再无往生的可能……”
菩提老祖神情悲伤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摇头长叹道:“我无法救夙夜王上,但我知道,王上他在弥留的最后应当是想告诉你,好好的活下去,以后你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他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性命,去过快乐无忧的人生,而非一直沉浸在他逝去的悲伤之中。”
菩提老祖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人很多事都会被人渐渐遗忘,或许多年之后,根本就没有人再记得有过玄武族有过一个名叫夙夜的王上。可只要你一直活着,他便一直会被你记得,在你心中永存,你在,他在。”
那天,菩提老祖一直与凤莜长谈到天明,最后在离开的时候,他将一直刚刚才破壳而出的炽焰鸟放到脸上重燃坚定的凤莜手上,温声对她道:“这是我的爱宠昨日刚诞下的孩子,希望它能与你一同新生。”
她凝神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朝阳,想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她说的话。
“我的小莜,是这世间最美的朱雀,所以哪怕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记得要快乐无忧的活下去……”
她想,从现在开始,她一定会很好的活下去,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愿望,因为她活着的一天,他便能在她的心中多住上一天。
她记得他曾说过他最喜欢的地方便是大荒南部长满火红莜草的须臾山,所以她便在莜草最茂盛的地方,挖了一座足够两人并肩而躺坟冢。
硕大的墓碑上没有那些繁复华丽的墓志铭,仅有她咬破手指,用鲜红的血一笔一划写下的两行大字——今日君葬此地,他年汝妻必归。
当凤莜最后一笔写尽之后,便有浓雾慢慢从四周开始聚拢,也意味着这段过往即将彻底结束。
直到凤莜靠在墓碑上的身影再也看不见,面前的三生石又重归平静,他方才抬手用纤长的指尖抚着夙夜二字,低声问我道:“桑染,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取凤莜的性命么?”
忘川河水浩浩荡荡的远去,夙夜也开始对我提及那些遥远而美好的过去。
他说,自古神族间为避免如凡间帝王家一样出现夺嫡的情况,但凡嫡系有双生子诞生,其中之一便会被剔除仙骨丢弃凡间。
而他与夙夜,便是嫡系双生。
但与朱雀族诞生便破壳而出所不同的是,玄武族必须要经过数百年的壳中修炼,待到有一定实力修为之后,方才能打破蛋壳的禁锢。
他比夙夜晚睁眼一天,四眸相对的瞬间,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当时夙夜的修行速度远远超过于他,所以很早沧曦就明白自己是将要被丢弃的那一个。
可双生子心意相通,每当夙夜察觉到他有此想法后,便会用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用心念告诉沧曦,哥哥一定会保护他的。
在破壳而出的当天,被选中夙夜便死活不肯离去,一直恳求族中的太上长老留下他的性命,并表示若族中一定要剔除沧曦的仙骨,那他也一定会随弟弟跳入凡尘。
夙夜的资质是嫡系血脉中最接近玄武主神的存在,太上长老自然舍不得他受到半点损伤,因而只得勉强同意留下沧曦,但为了避免被其他神族置喙,他们两兄弟之中必须有一个要时常隐藏自己的面容。
当时沧曦觉得能留在天界都是多亏了夙夜,理应是他将面容藏匿,可夙夜却说自己是哥哥,理应多照顾弟弟,便先他一步蒙上了面巾,直到他为升任上神而去凡尘历劫之后,夙夜方才渐渐在人前显露真容。
在此之前因为夙夜总是将脸藏于面巾之后的缘故,天界便有许多玄武王上肯定是丑八怪的传闻,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其他与夙夜同期的神族都娶妻生子了,天界却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这个位高权重的玄武王上。
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