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生急得额头冒汗。
建筑公司的性质比较特殊,他们做工程的,手底下有很多农民工。
工程队平常虽然不在公司,但有什么项目开始,领材料,领工具,他手底下起码十几个工程队,每天都有人来仓库领东西。
人员杂糅,素质不详。
如果半夜三更撞见许云柔一个年轻女人,孤身躲在仓库里,保不住有人生出什么坏心思啊。
“所有人,都给我去仓库找人!”
许福生脚底生风,拉着妻子匆匆往大仓库那头跑,夫妻两个神情又是紧张激动,又是惶恐惊惧,完全不像演出来的。
我们跟在后面跑。
仓库大约四米高,三百平左右的面积,里面错落摆放着一排排的货架,架子上贴着小卡片,按拼音顺序摆放工具。
整个情况一目了然,实在看不到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许福生夫妻两个,没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转。
“容容,你在里面吗,容容,你应一声妈妈,容容——”
周春芳边找边哭,情绪又开始失控。
我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发现仓库四个角落都装着摄像头,我正要回保安室再问,何旻已经叼着一支烟走过来了。
他浓眉紧皱,把烟夹在指尖。
“我问了,仓库里的监控也坏了。”
“什么时候坏的?”
何旻掀起眼皮。
“一周前。”
“这也太巧了吧?”
我心头一跳,这明显是有人发现许云容,把她给带走了。
何旻的想法显然跟我一样,吴国梁已经带着几个警察在审讯保安和公司的其他员工,一时半会还没什么结果。
我跟何旻在仓库附近转了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仓库后面是一小片空地,地上铺着碎石子,有一个男的背朝我们,两手插兜站在那发呆。
江辰泽忽然从手镯里飘了出来,大模大样走到那个男人旁边,蹲下来盯着他的脚看。
我被他这一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
“你在干嘛?”
男人以为我在跟他说话,浑身一颤,立刻用手背去擦眼睛。
“我,我没干嘛。”
我问江辰泽。
“你发现什么了,这地方有啥特殊的吗?”
男人猛摇头,惊慌失措地转过身。
“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我,我就随便逛逛。”
他转过头来,我才发现这是个年纪很轻的男孩,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身体很瘦,脸颊却肉鼓鼓的,一双眼睛又圆又大。
只不过,此时这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眼角也是红的。
何旻挑了下眉,手掌撑在嘴唇边,压着嗓音。
“不错,洛溪,你怎么发现的。”
“这男孩有问题。”
说着加大音量。
“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何旻一手勾着男孩的肩膀,把他拉到旁边去盘问。
我自豪地挺直腰杆。
“那可不吗,我向来慧眼如炬。”
江辰泽蹲在地上朝我招手:“行了,快用你的慧眼来看看,这是啥?”
灰白色的杂乱碎石铺在地上,都是建筑工地上最常见的。可夹杂在其中,有几块拇指大小的石头,颜色却是深黑色,而且通体裂纹,似乎一碰就碎。
我捡起拇指大小的一块,稍微用力,果然整块石头都在掌心碾成粉末,我把手掌凑近鼻尖,问道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我皱起眉头。
“汽油?”
江辰泽点头。
“这一块地方,好像用汽油烧过。”
“有人把之前的碎石运走,遗留下来这几块零散的。”
我转头看了一圈。
这空地上,也没植物没其他东西,没道理还用汽油烧啊。
见我困惑的样子,江辰泽好笑地抿着薄唇,伸手弹我脑门。
“洛溪,你脑子呢?”
额头一凉,我猛地清醒过来。
对啊,炎魃死后,会来到自己生前出事的地方。许云容回到她爸的公司,我被他们这层关系影响,竟完全没有考虑到,这应该就是炎魃被火烧死的地方!
我原地弹起来,迫不及待要告诉何旻这个消息。
何旻还在问话。
“失恋了才哭的?刚分手,在哪分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微信给我看看。”
男孩满脸通红,支支吾吾。
“拉黑了,警官,我哭不犯法吧?”
何旻:“你们老板对你好吗?”
男孩摇头,摇了一半,又僵住,苦笑道:“我就普通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