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鸭舍陈珍珠就去了后山看看鸡仔长得怎么样。
别看文老爷子上了年纪,其实他可能干了,也不会像穆大桂那样偶尔偷懒耍滑,每天的野菜文老爷子都准备的很充足。
文老爷子一看她来就笑着打招呼,“你怎么天天来,这活我一个人就能干。”
老爷子语气听着像是担心陈珍珠抢了他的活,但陈珍珠知道并不是,文老爷子是真的自己能干得过来,只是嘴上这么一开玩笑。
陈珍珠跟他接触久了也发现这老头其实是个随和的,爱开玩笑的人,久而久之她也就敢跟着他开玩笑。
“我要是不来岂不是白担了养鸡顾问这个名。”
陈珍珠干的活不多,只是喂鸡,或者帮着照顾小鸡仔,文老爷子闲着无聊就会跟她开几句玩笑,人老了,总是爱热闹点的气氛。
“那不能够,你做的鸡舍可好用了,母鸡关在里面下蛋还不用担心被它们自己踩碎。”
要说麻烦也有麻烦的时候,他们得把鸡蛋一一挑选出来能孵小鸡的,然后给母鸡抱窝,不能孵的就会挑拣出来送到镇上交任务。
大涌村的公粮交得多,还多出来了养殖业,先进村的名头紧跟着就给了大涌村。
跟文老爷子闲聊几句陈珍珠就打算回家了。
路过农田那边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吵了起来。
金黄色一片的农田里是大地语言的色彩,有了颜色,土地才有了表达。
陈珍珠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平白高出别人一个头的穆二,这里的男人们都不高,但普遍都有一米七,穆二仍能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可见他的身高可能不止一米八。
“我明明干满了十工分你就给我记九工分,这公平吗?均安,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算是当了官,也不能这样干吧。”
“要按我说大妹这计分员的工还是别做了,换回来以前干熟了的就行。”
“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干什么计分员,大妹才认识多少字。”
穆二原本是好言相劝的,可没人愿意听人话,既然不能好好说,那就只能来蛮干的。
“你吼什么吼?瞧不上大妹啊?瞧不起女人啊?你们不也是女人生的吗?这么嫌弃怎么不把你们的娘踹坟地里去啊?”穆二火气一上来就无差别怒骂。
“还说什么让以前的人回来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跟我玩这套,是逼我把难听的实话说出来是吧?”
“你们以前那几个计分员干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干活偷懒我就不说了,你们还给自己家的亲戚家都多算工分,怎么滴,对不上的账你们是想让村里的谁家来填?”
“还有你们这些听风就是雨的,人家想干计分员就是想给自己家多算工分,村里算账的时候对不上还不是你们来填?怎么那么傻缺就让人当枪使了?脑子长了没有?”
煽风点火的人心虚了,他们一沉默耳根子软的人也就跟着沉默了。
穆二见他们不敢说话才算满意,“我给你们留着脸面呢,你们非不要,非要我把难听的话说出来,我告诉你们,咱们这是为了国家干事,为了村集体做事,谁也不要给我耍心眼,谁敢妨碍我们大涌村的前途,那就别怪我不给脸面!”
陈珍珠在心里给穆二鼓了掌点了赞,别看这人在别人嘴里是个不正经的,其实做事情还算公道。
有些倚老卖老的人啊,就是该治。
回到家的时候李荷花已经回来了,整个人半躺在椅子上,看到陈珍珠回来只轻轻抬了一下眼皮子以慵懒的语气说了句,“你回来啦,回来就把拿去衣服洗了吧,还有,给我煎个鸡蛋过来,我饿了。”
陈珍珠默默的站在那里没动,也没回话,她实在是看不懂李荷花的脑回路,洗衣服,洗什么衣服,她跟穆二的衣服早就洗好了,穆父穆母的衣服也在晚上的时候洗好的,那么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俩的衣服,李荷花是哪里来的脸让她给他们夫妇洗衣服,又是哪里来的脸让她伺候她?
陈珍珠强忍着骂人的话没理会她,直接回了房间关上门。
李荷花见状一下就火气上来了,“你是聋了吗,让你给我煎蛋没听见吗?还敢躲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家里的童养媳,你是靠穆家养着的,我让你干活你敢不听!”
陈珍珠转身就进了空间给自己炖个猪蹄汤喝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李荷花直接过去拍门,因为生气她的脸上满是狰狞。
“快点给我出来,快出来干活!陈珍珠你是死的吗!快点出来!”
李荷花连绵不绝的拍门声吸引了姨公过来,才进门就被李荷花非常嫌弃地轰了出去,“要死啊,你个死老头跑过来干嘛呢,赶紧出去!”
姨公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像是听不明白别人在嫌弃他。
“你们家在吵架。”姨公很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