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嘉东自知理亏,面对施颜的指控沉默接受,然而他再靠近一步,施颜仍旧向后退一步,对板嘉东的失望全部写在脸上。
她紧紧皱着眉,呼吸急促,仍旧不敢相信板嘉东竟然会瞒着她,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情都瞒着她!
突然拎起包,施颜就大步往外走。
“施颜。”板嘉东沉着嗓子叫住她,同时伸出手挡住她的去路,“我已经让我朋友去航空公司问了,你急也没用,你冷静一下。”
“你放开我!”施颜已经失去理智,用力甩着板嘉东的手,一手已经打开门。
板嘉东一脚踹上门,哐当一声响,一个反手将挣扎得施颜抱在怀里,力量很大,“施颜你冷静!”
陈戬不放心地一直站在门外,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裤子已经被抓出褶皱,听到闷响声,立即扬声问:“老板?!”
板嘉东压抑着火烈脾气,低声喝道:“你再去给航空公司打电话!”
施颜听见航空公司四个字,呆了两秒,随即双手捂脸,顶着板嘉东的肩膀低声哭了起来,哭声压抑而悲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她不信。
施颜在颤抖,在低泣,在板嘉东的怀里脆弱得已经濒临崩溃。
板嘉东不发一语地拍着她的肩背,轻抚着她,而眼里已经渐渐地多了狠色,那抹阴冷的狠色风云变幻,最后汇聚成冰冷的深渊。
他和陈戬说的话没有错,他看不得她的眼泪。
施颜的每一个哭声,都像是在往他的胸口插刀,一刀一个疤痕,真真正正心如刀割。
他曾经见过她哭,她坐在学校后院的猫山上,春风料峭,单薄得只穿一件系服,垂着头,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他恍惚地抬头看向太阳,觉得那一瞬间,连太阳与天空都变成了黑白片。
那时她与朗阳吵架,大概是初恋爱时磕磕碰碰,让她接受不了,独自一人满心委屈而涕泪不止。
但他不能上前安慰,会被她认为这个学长心怀不轨,他就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观望着他喜欢的女孩哽咽垂泪,那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何为心痛。
他去年也见过她哭,因为朗阳的二次出轨,她在他们的婚房里又一次发现了朗阳出轨的蛛丝马迹,回到公寓里时哭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他隔着许蜜的电话,许蜜隔着那道门,她的哀嚎哭喊他都听得那样真切,仿佛近在耳旁,仿佛哭声也变成了一把利器,直戳他的心窝,血液顺着利器而流,叫他知道想将一个男人千刀万剐的心情是怎样的。
许蜜打电话来让他弄死朗阳,往死里弄,后来,他将朗阳辛苦打拼下来的品牌收购并改了名字。
而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却还是让她流泪了。
板嘉东将施颜的脑袋按在怀里,闭着眼,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连抚摸她头发的小拇指都突然开始颤抖起来,心疼得像是无数个刀片藏在他心中,突然被人狠狠一捏,刀片同时向四面八方飞去,刺穿他的心脏,血流成河。
过了许久,施颜哭累了,声音沙哑了,终于渐渐停止了哭声,她无意识地掐着板嘉东的胳膊,却仍旧不愿开口与他说话。
办公室明明宽敞明亮,这时却被压抑的气氛渲染得像是暴风雨前的黑暗。
板嘉东捏着眉心只觉头痛欲裂,施颜仍是太嫩了,面对除工作外的感情与事总是意气用事,不懂得压住情绪。
板嘉东叹道:“你再哭也无济于事,施颜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听我说的话,许蜜她们究竟是否飞的这一趟航班还不清楚,你先别急。”
施颜咬着嘴唇,生生咬出血来,哭得眼睛泛红,推开他,冷冷地瞪着板嘉东,“我怎么能不急?!板嘉东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急?!”
板嘉东头回知道失去理智的女人真的是不会讲道理的,怪不得竟然有俗话说女人翻脸如翻书,再冷静温柔的女人,都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板嘉东不再和施颜来硬的,将她缓缓按在他的办公椅上,蹲下身,握着她放在腿上的手,耐心地仰头问她,“施颜,你不希望许蜜出事,对不对?”
施颜咬着牙,咬肌绷得死紧,用力点头。
“那么你就不要再往坏处想。”板嘉东轻轻揉着她的虎口,柔声说:“任何事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都不要轻易去假设,许蜜不会是短命之人,再等两个小时,我朋友就会给我本次坠毁客机的乘客名单,你至少答应我在这两个小时内,不去胡思乱想,能做到吗?”
施颜摇头,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哭腔,“我做不到。”
板嘉东简直拿施颜没了办法,“你做不到的话,我就让人来给你打镇静剂,让你睡一觉。”
“板嘉东!”施颜不可置信地低吼。
板嘉东应道:“嗳,别喊,我听见了,施颜,我比你遇事多,所以我能够比你冷静,但不要说我冷血。”
他提着施颜的胳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