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知道,淑宁已经把之前她和盛行远在屋里的一举一动看了个清楚。
自己在淑宁面前,前后矛盾的说法和做法也叫淑宁彻底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
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叫淑宁醒着瞎说。
谁知道,淑宁忽然坐不住,就这么跌落在床下。
娴宁看向淑宁的牌位。透过牌位,娴宁好像看到了淑宁临死前的那一双眼睛。
绝望,难以置信,惊恐,后悔和恐惧,通通交织在一起。最后投向自己的,是一双充满怨恨和凶狠的眼睛。
她的胳膊被死死抓着。自己没办法,才顺手捡起放在一旁的药碗,对着淑宁的头狠狠砸去。
碗碎了一地,淑宁也上气不接下气地昏死过去。
她在娴宁房中停留了一会儿,看着淑宁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才跑出去喊人。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若是时间倒流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被盛行远当着众人的面救起来,可他却不愿意娶自己。
本以为可以借着舆论叫盛行远娶了自己,可如今看,似乎不成了。这些贵妇小姐们与林韵秋交好,一个个看自己如同看什么下三滥的人一般。
娴宁默默地吸了口气,只希望母亲那边,能说服定国公夫人。
灵堂里的人越聚越多,看向她的眼神也越来也不屑。这叫娴宁很不好受。
娴宁不想顶着这些人的目光,就出了灵堂,想要自己透透气。
她将目光投向盛行远,满心期盼能得到一丝回应。然而,盛行远却仿若未觉她的存在一般,自顾自地与宾客交谈着,对她全然不理。
娴宁不禁很是失望。娴宁再想看去,却意外发觉,盛行远对面的这位宾客,似乎和他人不同。
此人相貌和盛行远四五分相似,眉如墨画,斜飞入鬓。
唯一不同的是,盛行远是清雅疏离贵公子,而这人却是久在世俗中,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和些许算计。
娴宁悄然细细打量,却见定国公府众人在他面前皆表现得极为恭敬,毕恭毕敬之态尽显。
不仅如此,其他的高官显贵们也纷纷围绕着他,不住地寒暄交谈,言语之间或是谄媚,或是讨好。
娴宁眼珠一转,微微有了别样心思。
徐诚之隐隐感觉到似乎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起初他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不经意间转头,却意外地瞧见一个弱不禁风的陌生女子正凝望着他。
这女子身姿纤细,如弱柳扶风。眉似新月,微微蹙起,带着一抹哀愁。眼眸如水,波光潋滟,仿佛随时能滴出泪来。
面色苍白,却更显楚楚动人。朱唇轻抿,惹人怜惜。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
徐诚之府上美人众多,可大多都是体态丰腴,或者是身份低下的舞姬。
有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凝视着自己,徐诚之心神一荡,挑眉看向美人。
娴宁察觉到徐诚之的目光投来,微微咬唇,露出娇羞之态。
见徐诚之眼中露出玩味之色,她垂下眸子,慌乱转身,匆匆离去,似一只受惊的小鹿。
然而,在转身之际,娴静袖子里一方淡粉色的绢帕悄然落在回廊上。那帕子如一朵飘落的花瓣,带着她的小心思,等待被人拾起。
见美人绢帕遗落在地上,徐诚之抛下盛行远,大步走到回廊,见无人发觉,徐诚之这才拾起绢帕。
这方绢帕,柔若轻云,触之如丝滑锦缎,软绵温润。执帕在手,似能感佳人之温度。
徐诚之轻轻嗅了嗅,这帕上留存着少女独有的体香。此香淡雅如兰,若有若无,非那浓烈馥郁之味可比。
徐诚之展开这绢帕,这才发觉,在这帕子的一角,绣了小小的两个字:“娴宁。”
身后盛行远赶了过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徐诚之回过神,连忙把帕子放在了怀中。
“你我亲戚,何必这么客气。”徐诚之拍拍盛行远的后背,道:“我母妃在宫里还念叨,说表嫂没了,叫我好好宽慰你。”
见盛行远神色不见哀伤,徐诚之心里也有数。自己这位表兄,成婚五年,居然连个通房也没有,实在怪异。
徐诚之想了想,道:“我记得,表嫂是冀州人?”
盛行远点点头:“是。岳母和她姊妹也来京城了,倒是见了最后一面。”
徐诚之眼珠一转,大约想通了。
京城贵女,在岁首入宫领宴时,大多都见过。那方才那个陌生的美貌女子,只怕就是表嫂的娘家妹妹了。
他隐约记得,盛行远成亲后,母妃特地召见他们这对新婚夫妇入宫。表嫂的闺名里面,似乎也有一个‘宁’字。
徐诚之抬起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