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见徐澜之答应得如此痛快,疑惑道:“我还没说拿什么和你换呢”
徐澜之道:“无妨。我这人可是很挑剔的。”
婉初抬眸看向徐澜之,恰好撞进他那带笑意的眼里。
就见他勾唇一笑,悠悠说道:“一,街上买得到的不要;二,寻常金银不要;三,没有心意的不要。”
婉初微微蹙眉,如水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嗔怪,轻轻瞥了他一眼:“你这要求倒是不少。”
按他这么说,就只有自己用心亲手做的东西了。如此,自己头上这枚南珠发簪是不行了。
可自己亲手绣的荷包绢帕,如果给了他,岂不成了私相授受?
婉初手不自觉地抚上发簪,心中暗自思索。徐澜之瞧出她的小动作,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
“姜九姑娘莫不是想拿头上这簪子来换?这可不符合我的要求。”
婉初咬唇,垂下眸子,口气有些遗憾:“这我也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和你交换了。”
徐澜之听了这话,那抹得意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角。
少女特有的甜糯声音传来:“哎如此,就算了吧。”
徐澜之顿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哎,别”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少女,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星眸闪动,露出俏皮光芒,恰似湖水中灵动的游鱼,透露出一丝狡黠。
以退为进啊。谁着急谁就输了。
见婉初的笑容里有着一份狭促,徐澜之顿觉有些丢面儿。
不行不行,得赶紧找补回来。
徐澜之灵机一动,面露真诚,道:“若是九小姐没有合适的东西交换也无妨。我,我我有一兄弟,那日你也在翠微山上见过。”
婉初还记得当时的场景,点点头道:“我记得。是个大块头。”
徐澜之在心中对张秉文深深一抱拳。对不住了,秉文,先借你一用。
“正是。那日姜九小姐遣了您的丫鬟过来送冀州特产的闷青烧刀子。自那日相见以后,我那兄弟便对您的丫鬟念念不忘。”
这话开了头,接下来的话就顺溜多了。
“后来得了九小姐您的教诲,我们是改头换面,想着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我那兄弟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整日里长吁短叹。”
徐澜之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不,我们才从冀州回京多久啊。我那兄弟就瘦了一大圈,也无心做生意了。”
少年面露为难神色:“我吧,实在看不下去。这不巧了吗,竟然能在京城遇见姜九小姐。要不,就叫您的丫鬟,再给我那兄弟送些吃食。这消息,便分文不取。”
这番说辞下来,婉初倒是面露难色了。
徐澜之察言观色,忙道:“放心,一切费用,我出。”
婉初摇摇头:“不过是些吃食,不打紧。我只是担心,若是你那兄弟缠上我丫鬟怎么办?”
徐澜之忙道:“好办好办。只要您的丫鬟当面拒绝我兄弟就行了。剩下的事儿,都交给我。”
婉初想了想,点头:“成交。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大太太和国公夫人说了什么了?”
徐澜之的神色添了几分凝重,目光直直地望向婉初。
他这时想起来,之前看到的假山一幕,忽然不知这话到底该不该说了。
若是眼前人确实对盛家世子有意思,那
见徐澜之的脸色渐渐变暗,婉初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忍不住问道:“她们可是提起了我?”
见婉初如此着急,徐澜之敛了眸华,心中顿时百转千回。
她就这么着急吗
见婉初小小的一张脸上满是担忧,自己到底是心软了。
徐澜之道:“你知道,你大姐姐今日小产了。这件事对于你们姜家,打击不可谓不大。”
婉初点点头,这是自然。大太太和姜家有多看重淑宁这胎,自不必说。
“姜大太太满是为你大姐姐筹谋的想法。大太太先是温言细语地说起你大姐姐,讲她自入府以来,事事亲为,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侍奉世子从无半分懈怠,还为世子孕育子女,功不可没。”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太太这话说得没毛病。就是唐氏也挑不出毛病。
婉初暗想,更何况,淑宁的小产也是因为盛行远。
“如今你大姐姐小产,身心遭受双重打击,只盼着国公夫人能给个承诺,让你大姐姐日后不会被定国公府薄待。”
婉初接上话头:“国公夫人定是满口答应了?”
徐澜之点点头,道:“国公夫人在京城有个诨号,叫做比干夫人。自然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只不过”徐澜之顿了顿,又道:“国公夫人她提到了你。”
说这话时,徐澜之看向婉初,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