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遍。”
谢沉舟微微怔愣。
家丁甲立马对谢沉舟鞠了个躬,兴高采烈道:
“姑爷也万岁万岁万万岁!”
桑念总算满意:“还挺机灵。”
家丁甲:“小姐还想扇我不?”
桑念大手一挥:
“不扇了,退下吧。”
“好嘞!”
家丁甲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桑念挽了谢沉舟胳膊,高兴道:
“我带你去看看那棵树,你肯定还没见过它,长得可好了,上面还挂了红绸子和风铃,特别壮观。”
谢沉舟回过神,侧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清楚地看见她眸底未散的忧愁。
昨晚之后,两人都没有再提长生的事,可它依然存在,每时每刻都压得他的妻子喘不过气。
清风拂过,红绸飞舞。
树叶沙沙作响,枝头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撞在一起。
一缕发丝被风吹起,泛着银霜一般的冷色。
眨眼便如雪。
谢沉舟不动声色的捉住它,施法遮住那抹刺眼的白。
万岁啊……
能和她经历一万次春天呢。
可惜,大概是等不到了。
前方,桑念仰头看着那棵巨大的树,语声雀跃:
“谢沉舟,你看见了吗?这是我为你种的树。”
谢沉舟道:“很好看。”
桑念再次上前走了几步,掌心放在粗粝树皮上,低着脑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泪一颗接一颗落下。
她语声依然轻快:
“对呀,这是一棵很漂亮的树。”
有了树灵后,它四季常青,即便是再冷的冬天也不怕。
不像人,头发会白。
树下,两座坟茔相互依靠。
桑念蹲在碑前,伸手摸着上面镌刻的字。
“好春儿,你还在这里守着我呀。”
墓碑自是无法回答她。
她抱着膝盖,低声道:
“春儿,他们说你是寿终正寝,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这真是太好了。”
她死时,春儿也只有十六七岁大,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
再见面,春儿躺在坟墓里,只剩白骨。
时间甚是狠毒。
桑念没由来的想到,或许某一天,谢沉舟也会变成一堆白骨。
或许,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她无意识地攥紧手。
蓦地,有人伸手,一根根打开她紧攥的指节,与她十指相扣。
她扭头,看见谢沉舟的脸,怔怔落下泪。
他说:
“若是不能与你一同经历一万次春天,那有这一个春天,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