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掉下了泪来,再道:“我本答应过琨哥哥,要第一个治好你的狂阳,可你我都在四处辗转多日,我们都寻不见彼此……
“我实在是担心琨哥哥你又在外头犯险,本想着这药方已成,这几日便要启程去寻你,你可知……可知我有多想你念你!”
金琨与她四目相望,也是想起自与她分别以来,他曾数次遇到亨国武师以及霁云盟杀手的追杀。
每每在转危为安后,他都后怕非常,唯恐再也见不到肖梨雨那圆圆的脸庞,和乌黑的长发。
还有在许多个月夜之下,他孤身一人习武练剑时;或是他在医治狂阳,瞧见病人苦痛撕心时;
又或是形单影只,辗转难眠时;他心中所魂牵梦萦、梦寐不忘的,都是这青色的身姿。
想至此处,金琨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语音甚柔道:“梨雨,我也好想你,好喜欢你……自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么?”
肖梨雨已是泣不成声,用力地搂着他,再用力地点头,口中喃喃道:“好!你说什么都好!我……我早已喜欢哥哥啦!”
此时他们头顶的朗月在薄云里穿梭,如同梭鱼一般,俏皮可爱。
月光有时又穿过树荫,在他们跟前,漏下一地忽隐忽现的碎玉。
二人依偎在一起,就在这月色之下,金琨缓缓将分别以来的事,都细细说与她听。
他只将数次遇险之事隐去未表,也免得心上人为此担忧。而肖梨雨只是静静地听着,用心记着其中的关键。
直至金琨将此行寻师和养伤的目的说完后,最后说道:“替病人医治狂阳,是我的志向,虽然弈先生与我说,这其中必多波折,
“唯恐霁云盟之人从中作梗。但我金琨不怕,我定要完成此事!梨雨,我知你不愿我再去犯险,但在这件事上,还望你能成全我!”
肖梨雨怔怔地望向他,问道:“琨哥哥,你执意如此么?”
金琨的眼神坚毅非常,点头道:“不错,我意已决,除非我死啦,否则绝无回旋余地……”
肖梨雨赶忙遮住了他的嘴,又掉下几滴泪水,她心里暗道:“我的心儿都归了他啦,他既有志如此,我又怎能忍心拂了他之意?”
她想过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缓缓道:“既然如此,我明白啦……”一副楚楚可怜之样。
金琨心潮澎湃道:“你不阻我,那太好啦!”
肖梨雨仍是对他放心不下,只依偎在他的怀中,嗅到男子身上独有的味道,如兰似麝。
她无意间搭上了他的手腕,微微一凛,说道:“琨哥哥,数月不见,原来你内力大增啦。”
金琨却道:“是啦,我还有一事想请问清雅大夫!在化炽社里,许多人就此事有过争执,结果多数人觉得体内既有阳亢,
“便不能雪上加霜,再修内力,否则狂阳将会加重。
“可我隐隐觉得不对,我自内力增强以来,便觉体内狂阳一日要比一日更弱些。梨雨,究竟是谁更对一些?”
肖梨雨偷笑道:“自然是我的琨哥哥对啦!狂阳的实质是阴衰,而内力属阴,当修炼内力之后,阴气强了,狂阳自然会好一些。”
金琨惭愧道:“是啊,你曾与我说过阴衰,我始终都觉得我是对的。
“但奈何观点不一的实在是太多,想是那些患者在霁云盟中听信了谗言,若他们修炼了内力,待狂阳好转时,谁还买易阳丸呢?”
肖梨雨再笑道:“虽然修炼内力可让病情好转,但也仅是权宜之计。
“琨哥哥,我便把我的新法子与你说了吧,虽然依旧不能治愈狂阳,但也比那易阳丸要好得多!”
于是肖梨雨缓缓说道,她的新法子共有三点,其一是吃药,其二是行针,其三便是必须修炼内力,否则狂阳便会愈发地严重。
她首先说道,经过数十个药方的演变,最终在前几日研制出了名为“狂阳十四汤”的药方,可对狂阳有奇效。
此方由生地黄六钱、枸杞三钱、茯苓三钱、知母三钱、北沙参三钱、麦冬两钱、当归两钱、山药两钱、泽泻两钱、黄柏两钱、龟甲两钱、川楝子一钱、猪髓一钱、甘草一钱而成。
方中共十四味药材,方名因此而来。
霁云盟的易阳丸旨在以极寒的药物压制狂阳,长此以往,必定被寒物所侵,元气大伤,而其中的许多药材均异常名贵,也是极难寻得。
而肖梨雨的狂阳十四汤则侧重于补阴,可将体内阴气提升,才能达到医治的效果。
寻常医者,都只想着用阴寒药物将阳亢强压下去,此医理虽是正途,但代价实在是太高,不仅伤身,且费用高昂,万不可长期为之。
是以肖梨雨的权宜之计,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患者体内已然是阳亢难制,阴气极衰,以致阴阳失衡。倒不如也将阴气提升,好达到重新的平衡,如此一来,一样也有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