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倚抢过去一瞧,忽地叫道:“金师兄也患了狂阳么?”
范莽大惊,问道:“狂阳?这可如何是好?”
一行女弟子之中虽也有几名身患狂阳,但她们均对此病束手无策,一时间人人都惊慌失措,忐忑难安。
范莽肩扛着金琨,接连敲了几家农户大门,竟无一家肯留宿他们。
这些女弟子们哭哭啼啼,又叫醒几户睡梦中的农家,对其哭诉他们有急症的病人,这些农户仍是不为所动。
薛倚向他们央求了许久,最终不得不下跪以求,这才在村西侧借到两间屋子供他们留宿。
范莽选了间小屋,将金琨平放在床上,一时不知如何处置,两手不停挠着脑袋,急得满屋子踱步。
薛倚从另一间屋子端来一盆水和一些干粮,她摸了摸金琨的面颊,道了声:“还好。”
又想起其他姐妹狂阳发作时的情形,对范莽道:“范师兄,烦你给金师兄灵台与神道二穴渡气试试。”
范莽忙道:“此法可管用?”
薛倚已是眼圈红润,叹道:“我们有姐妹曾用过此法,但若说管用,却管不得大用。但范师兄你内功深厚,说不定会有奇效。”
范莽点头道:“这倒容易,我这就试试!”
忙将金琨搬腿盘坐,双手抵在灵台与神道二穴之上,轻提体内真气,从手掌中渡了进去。
薛倚以防有人搅扰,守在了门口,两眼却片刻不离金琨那张俊朗的脸。
范莽虽是与金琨初识,但数日之中,早已将他视为莫逆之交,是以他此时用上了全力,以致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如此过得一炷香时间,金琨的面色才慢慢转为红润,这多亏了有范莽浑厚内力的加持,若换作了寻常人,也不知他这回能不能及时回缓。
薛倚将一切瞧在眼里,心下才能大安,此时却见金琨缓缓睁开了双眼,叫了声:“梨雨!”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虚弱。
她赶忙上前,用丝帕拭去他额头汗水,轻声道:“我是薛师妹呀!”
范莽撤去了双掌,咧嘴笑道:“你总算是醒啦。”
金琨两眼眨过几眨,这才看清面前的是薛倚,暗道:“今日细看才知,这薛师妹的嘴角与梨雨确有几分相似,也无怪我看错了人。”
他缓缓道:“原来是薛师妹和范大哥照料我,真是有劳二位啦!”说着向二人抱了抱拳。
范莽一手拍着他,笑道:“醒来便好,醒来便好!”
他望着金琨的脸颊,此时已与常人无异,说道:“之前你曾说你患了狂阳,我们却都不信,未曾想原来是真的,你是何时患病的?”
金琨道:“已有数月之久,但此次发病,距离上一回却间隔得太短,也不知是不是加重了。”
薛倚递过来一只馒头,关切道:“师兄先吃点东西,这狂阳我们回头再想办法。”
金琨点点头,刚一伸手接过,却听外边几名女弟子连声惊叫。
范莽先是一惊,忙冲出了房门,金琨也是连忙起身,在薛倚搀扶之下来到了屋外。
几名女弟子朝着他们狂奔而来,一人叫道:“师姐!有……有鬼啊!”
又有人慌道:“有两个师妹……被鬼魅掳走了!”
这几人大吃一惊,薛倚忙道:“这世上哪有鬼魅,休得胡说!”
先前那人道:“千真万确啊师姐!我见那只鬼青面獠牙,模样恐怖至极,它来得好快,
“转瞬间便掳走了两个师妹,我们都来不及与之动手便没了身影。”
之后那人也道:“我们好些个姐妹都瞧得清清楚楚,定是一只鬼无疑!”
金琨捂着胸口说道:“好个青面鬼,不吃人竟要掳人,他们往哪儿跑了?”
一人道:“往西面去了,此时应该出了村子。”
金琨道:“烦范大哥先前追去,若未能追上,还请回到此处!”
范莽迟疑道:“我是个人,又如何能与青面鬼对敌?”
金琨浅笑道:“什么劳什子青面鬼,我若没猜错,定是那些杀手又追上我们啦。”
范莽豁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且瞧我去捏死这只鬼!”纵身而起,已是落在了几间房屋之后。
金琨丢下一句:“薛师妹好生照料诸位师姐妹,我去去便来。”说着,脚下接连提气,也奔了过去。
薛倚不料金琨才刚苏醒,却又能极速追出,一时不察,已追他不上,只站在远处大喊:“金师兄一切当心!”
金琨纵得几次,又奔出近三里地。但他狂阳未愈,接连提气之下,已是气闷难当,急喘不已,不得不慢下脚步,缓缓而行。
他往前方望去,早已瞧不见范莽的身影,只得借着月光,又沿着蜿蜒道路而行。
再行得七八里地,却见数里之外,范莽远远往回走来,身旁并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