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暗忖:“我只在大街上闲逛,却有那么多人将我认出,于所做之事大为不利。”
遂连忙把脸面遮住,匆匆往城中行去,最终找了间客栈便住了进去。
金琨向店家要了一份饭菜送至房中,他吃完后也绝不出门,倒头便睡,直睡至星辰满天。
只听街上更夫梆子响了一慢三快一共四声,金琨从床上爬起,暗道:“四更天已到。”
他从背囊中找出另一套衣服,又拿起一块面巾将脸蒙住。打开了窗户,从中跳了出去。
他在街道之上矮身速行,此时街道已全无一人,唯有月光将左右照了个清楚。
他穿过几条街道,最终来到一座大宅门前,那屋檐下赫然挂着“将军府”的门匾,这便是钓鱼城守将王坚的府邸。
金琨转过一角,走到大宅东面,他纵身一跃,落在了高墙之上。
往下瞧去,里面是座大院,有十几名守卫正来回巡视,金琨暗道:“果然是亨军已退,若是换在战时,绝不止这么些守卫。”
金琨细细望去,只见四进院一小楼内仍有灯光晃动,他未能细想,便跳入院中,躲过这些守卫,来到了四进院外。
他在院口向里望去,这里竟有三十余守卫不停走动,若要绕过他们,可是要难了许多。
他四下里一寻思,拾起几枚石子,重又跳上院墙。
他沿着院墙,绕至院中小楼近处,“呼呼”几下将石子往西面远远扔出,待石子落地时,发出好几下响声。
果然有十余名守卫顿时警觉,纷纷向响声处寻过去,其余守卫也均注视着西面。
金琨乘机而动,跳下墙来,终于从他们身后窜进了小楼。
他蹑足来到小楼二层,从透着光的窗户望进去,只见王坚身穿布衣,还在此处伏案疾书。
金琨心道:“不愧是王将军,如此深夜,仍在励精求治。”心下佩服已极。
只见金琨掌力呼吐,屋内烛火刚灭,金琨已跃窗而进,连点王坚俞府、中庭、哑穴三处穴道。
王坚立即浑身瘫软,往旁欲倒,金琨伸手将他托住,再把他斜靠在座椅上。
金琨又拿出一枚烛龙摄魂镖在他手臂上扎了下去,那王坚只闷哼一声,眼露坚毅,并无过多惊恐。
金琨见他如此处事不惊,又深佩了几分。
金琨虽是蒙着面,但未免被他认出声音,故意哑着嗓子森然道:“我已点了你的哑穴,你现时说不得话。
“你还中了我的镖毒,若你敢惊动守卫,我能进得来也能出得去,我走后,你若三日内得不到我的解药,你便活不了了。”
说罢将他手臂衣袖卷起,伤口处果然有红有绿,确是一副中毒之象。
王坚怒目相对,鼻中“哼”得一声,将脸侧了过去。
金琨又冷冷道:“我一会儿解开你的哑穴有话要问你,你若敢高声呼救,我立马便走。若你肯乖乖答我的话,
“便眨两次眼,问完话后我自会给你解毒。若不肯,我这就告辞。”
王坚不情不愿地缓缓眨了两眼,金琨嘴角一笑,给他解去哑穴。
王坚虽穴位甚是疼痛,也决然道:“你要做什么?”
金琨再次把火烛点上,一脚踏在他座椅上,说道:“我问你,有道是钓鱼城面北而立,其有山险,其有水卫,非若是天下之险众矣,
“钓鱼城如此险要之地,本就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之所在,为何二十年前打得如此惨烈?”
王坚寻思一会儿,沉吟道:“你问这个是何目的?”
金琨道:“我今夜所为之事便是问这个,你若不答,我还是走了吧。”说着便向窗口走去。
王坚又“哼”地一声,心知今夜只能顺从他,否则绝难活命。
便说道:“为何如此惨烈?你真道此地易守难攻,亨军便攻不进来了吗?”
金琨凑近他面前,疑道:“难道不是么?今年亨军只围了此处半年之久便走了,当年何必死伤如此之多?”
王坚斥道:“说得轻巧!这两战怎可同日而语?”
他上下打量金琨几眼,又道:“老夫见你年纪不大,定是不知其中道理,也罢,就让我告诉你吧!”
金琨阴恻恻地道:“若你能说得清楚我便放过你,若你有所隐瞒,可要小命不保!”
王坚双目微闭,说道:“当年亨国国君蒙曲实乃英明神武之人,他大举五十万大军来犯,端的是凶险万分。
“当时,我八座城门之外均有数万亨军包围,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之上更是有上千亨军战船环伺,这座钓鱼城直被围成了个水泄不通。”
他缓了一缓,又道:“当时的城墙不如现今这般牢固险要,你说的固若金汤实在是没有道理。
“战到最险之时,亨军已攻破城墙,实在是我三军将士誓死抵御,还有各路援军与义军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