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真的!”
但是,能不能不要说出让我跟牧野离婚的话?
罗筱柔用力瞪她一眼,气得心肝儿都疼了。这种把过错全揽了任你骂任你打的态度,反倒叫人不好发作。“如果今天不是被人捅破,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向暖,你怎么对得起我!”
“一三七我……妈,对不起。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瞒着你真不是怕被你责怪,我只是不想你难过。我刚认识牧野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你和爸就盼着他早点结婚生子,从此过着含饴弄孙的生活。如果、如果我早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我——”
向暖咬了咬嘴唇,努力将鼻子里的那股酸楚的感觉压制住,可最终还是红了眼圈湿了眼眶。她只能低下头去,不让罗筱柔看见。
“妈,如果我早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我绝对不会跟牧野结婚,真的……”
最后那两个字,她的声音很轻,有点像是喃喃自语,有种无法形容的卑微和感伤。
罗筱柔不傻,也知道向暖有多少能耐,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就算在婚前知道向暖有这个毛病,牧野也绝对不可能因此就把人给抛弃了。一如当年牧高峰明知道她带着个拖油瓶,而且
很难再怀上另一个孩子,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娶了她并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
爷俩没有血缘关系,牧野的性子却像极了牧高峰,这大概是最值得安慰的地方了。
“作为女人,我知道谁都不想得这么个毛病,我也不会因此就对你诸多嫌弃,只是不喜欢被人这样欺骗罢了。”
什么?
向暖倏然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难道她幻听了么?
“妈,你不怪我?”
“怪你有什么用?”罗筱柔没好气地想翻白眼,但那不是一个优雅的女人该做的,只得忍了。“怪你就能解决问题吗?我要是真的骂你打你,我儿子第一个跳起来跟我算账!”
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罗筱柔心里着实有点郁闷,可因此而为难儿媳妇,那也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罢了,罢了。
一早就知道的事实,现在才来纠结也没意义。
这话向暖没法接,也不敢随便接,只能不知所措地捏着手指头。
“你看那医生怎么说的?中药喝了这么久,有好转了没?”
“医生说这是一个慢慢调理的过程,要我放宽心,顺其自然最好。”只是她已经30岁了,也不知道这顺其自然要顺到什么时候。
罗筱柔点点头。她当初也是身
体亏损得厉害,喝了好几年的中药,自然也知道这事儿没办法急功近利,摆正心态很重要。
“不过,你看的那个中医技术行不行啊?要不,我让人重新给你安排一个医生吧。”
“不用!”向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无论如何,这件事她都不希望婆婆大人过多插手。“妈,我看的那个中医很厉害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他真的很厉害。我这段时间喝他的药,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好了,真的。”
罗筱柔见她态度坚决,也知道她比谁都想尽快康复,所以倒也没有勉强。她从包里拿出之前刘秀清塞给她的那叠东西,递给向暖。“塞到碎纸机里去,或者拿火烧了。”
“妈?”向暖又一次瞪圆了眼睛。这些东西,罗筱柔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眼,她是知道的。
“这种垃圾,在外面的时候不好随便扔,只好带回来了。”
刘秀清要是知道她花大价钱让侦探社挖出来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被当垃圾处理了,估计会气疯的。
“妈。”向暖的鼻子突然又酸酸的,想要落泪。
“以后别这么实诚,人家骂你就等着挨骂,人家要打你就等着挨打,傻不傻啊?虽然说吃亏不是坏事,但总吃亏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
了。”向暖含泪而笑,鼓足勇气,张开手臂用力拥抱罗筱柔。“妈,你对我真好!妈,谢谢你!”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丢不丢脸啊?”
向暖没回答,搂着她呵呵傻笑。
自从记事以来,她还是头一次向母亲撒娇。
头一次。
这种感觉很美好,也很心酸,但总归是美好占了绝大部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向暖当然要找机会向牧野汇报情况。这些日子偷偷摸摸地喝中药,她的神经一直有点绷紧,只是不曾说出口。如今这事儿被捅破并且只打了一个旱雷就翻过去了,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从声音就能听出来。
“宝贝儿,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
向暖呵呵地笑了两声,施施然地将问题丢回去。“你猜?”
“难道是午睡的时候做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