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淡淡斜他一眼，“捡回来。”
令渊压着怒火，挥袖把东西一样一样复原，阴沉沉站在窗边。
“你知不知道这风险有多大。”
“嗯，二师姐练这个死的，就在我面前，我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二师姐就是受伤后，急于求成修炼这个，在与妖族大战时爆体而亡，死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林疏很是平静，把药材给他。
“二师姐寻到那个灵术后，给你看过，你给我誊写一份再炼丹。”
令渊一字一顿，“不，写。”
凶兽不同于一般妖兽，天生凶性，嗜血残暴。
这功法正是要吞噬大量的凶兽的血精和灵核，一般人根本不敢碰这些东西的。
过程也极其危险痛苦，练功时要服用凶兽血精炼制成的天罡血丹，非心志坚定者不可修炼。
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其中凶性引得失控，不人不鬼的，最终自爆而亡。
虽然是天阶，却是连邪修都不敢碰的疯狂功法。
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提高修炼速度，同时重塑筋骨，肉身和神识的力量都会远远强于同阶修士。
只是
林疏冷漠推开他的手，
“我没有跟你商量，这是唯一能修补灵根的办法，我现在的灵根是残缺的，强行筑基，灵根会直接碎掉。”
“我会给你炼制其他丹药，天罡血丹我不炼。”
“其他丹药来不及的。”
她纵使脑子里存了数不清的灵术、阵法图、符箓、丹方可灵根是一切的基础，她必须修补灵根。
“我们都不想死，只有这个办法，”林疏叹息，一只手捧着令渊的脸，四目相对，“放心，我不会被凶性控制的。”
他们离的很近，令渊心跳乱了一下，身上戾气顿时消散。
他垂眸扫过她的手，心底升起不可思议的情绪。
两人从前见面，都是兵刃相向，上次她这样主动靠近，好像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几乎已经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林疏继续一脸认真说着。
“我还得活着，才能杀了你，你死之前，我绝对不会死的。”
令渊喉结滚动，差点忘记了，他和她之间，只剩下恨意了。
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冷漠，甚至在嘲笑他刚刚的失神。
令渊知道她实在故意戏耍自己，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生气，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情。
令渊上前一步，俯身抱住她，二人心跳重叠。
林疏惊慌，一时没反应过来，使劲推，他反而拥得更紧。
“那你最好拼命地活着，不要连累我。”
令渊第一次庆幸，她恨自己。
“滚！”林疏咬他，然后一脚踹开，把草药甩他脸上，“炼丹！再靠近我，就拉你一起死！”
令渊知道她这是真的生气了，乖乖捡起草药，“但是这血龙木的年份只有一百多年，太差了点。”
“这已经是桑城现存年份最久的了，将就下。”
她没时间再等了，八月八的祭神大殿，只有筑基才能参加，这唯一的线索不能断了。
她几乎每晚都梦到死去的那些人，九华山禁地的墓碑多到一眼看不到尽头。
令渊嘴唇抿成一条线，“不行，本就风险大，不能将就。”
“你能找到五百年以上的血龙木？”
令渊没回答，伸手，“开阳给的木盒子里还有一节返魂树枝吧。”
现在的令渊，除了林疏，谁也看不见。
林疏想了想，打开木盒子，一根黑色树枝飘到令渊面前。
返魂神树的树枝，可以承载魂体，化作临时肉身，只是持续时间因人而异。
令渊握住黑色树枝，树枝上出现绿色波纹，树枝形状变大，逐渐成人型，和令渊合二为一。
林疏闭眼运功，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肃杀之气，和淡淡血腥味。
修士杀人太多就会这样。
很快气味散去，令渊离开了偏殿。
林疏掌心生命线微亮，她感知了一下，在九华山外边。
月亮高悬，湖面结冰，天地一片苍茫，这样冷的气候正适合培育血龙木。
令渊灵力凝缩，朝天空放了一个信号，俯身将血龙木的根部埋入雪中。
身后两道黑影，林中出来一熊一蛇，化作人形，跪在令渊身后。
“殿主您怎么到下界了？属下来迟了，请您责罚。”
“嗯。”令渊丢过去一把刀。
熊妖毫不犹豫走到血龙木旁边，抹了脖子，血顺着流入雪中，被血龙木吸收。
令渊漠然挖出熊妖的妖丹，捏碎，当成肥料洒在血龙木的根部，血龙木的龙形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