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内。
鲁肃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曹孟德于北地大兴土木,建立玄武池操练水军,他南征之志,昭然若揭!”
“荆州之地,沃野千里,稻米流脂,实乃天下鱼米之乡,富庶无匹。此等膏腴,岂能不为群雄所觊觎?”
“主公啊,岁月匆匆,数年光阴转瞬即逝。待曹操稳坐中原,一统北方,其霸业如日中天,那时主公您欲北上争锋,胜算又将几何?是如履薄冰,还是步步维艰?”
“试想那曹操,麾下雄兵百万,铁骑纵横,一旦挥师南下,江东虽有大江天堑为屏,但能否仅凭这自然之障,便保我江东子民安宁无虞?”
“我等之生死,江东之存亡,皆系于一线之间,而那线,却牢牢掌控在一位乱世枭雄的手中。主公,您岂能坐视自己的命运,如同浮萍般随波逐流,任由他人主宰?”
孙权闻言,心中豁然开朗之际,却似被一股深埋的怒火猛然拽回现实,他目光如炬,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
“然而,刘表与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父仇未报,我孙权岂能安坐江东,置若罔闻?”
鲁肃见状,深知主公心结难解,却仍抱以诚挚之态,躬身行礼,言辞恳切。
“主公明鉴!昔日黄祖虽为祸首之一,但其命已断于刘耀之手,其首级更作为战利,横跨千里,送至东吴。”
他顿了顿,继续劝道:
“主公您胸怀壮志,智勇双全,自当以大局为重。刘耀隐忍多年,终成大业,稳坐荆州,其志非小。试问,主公之胸襟,又怎会逊色于他分毫?”
“主公您雄才伟略,难道气度还能不如刘耀?”
这时,张昭跨步而出,反驳道:
“黄祖虽逝,然刘表犹在,此仇之根,未曾断绝。主公提及联合刘氏,实乃触及江东上下之敏感神经。刘耀虽有远见卓识,但两家恩怨纠葛,岂是轻易可解?”
“刘耀!不过一乳臭尚存的少年罢了,仅凭一时偷袭之巧,竟也能窃据庐江之地,真是世事无常,令人唏嘘。”
“诚然,他在行军布阵上或有几分天赋,但若论及治国安邦、深谋远虑,岂能与我吴侯之雄才大略相提并论?吴侯之志,乃吞吐天地,岂是区区小胜所能衡量?”
鲁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缓缓道:
“荆州与江东,实乃唇齿相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试问,我江东之地,虽富庶却也狭小,若无远见卓识,如何能在乱世中自保,延续孙家的基业?”
此言一出,张昭面色骤变,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鲁子敬!你此言差矣!主公承继父兄遗志,多年励精图治,方有今日之江东。你怎可轻言,孙氏数代人的汗水与智慧,竟需依附于一介黄口孺子?此言大谬不然!”
“我江东儿郎!何惧曹军!?”
孙权猛的拍了拍桌子。
“够了!两位都下去!我想要自己思考一番!”
“先让公瑾暂时撤回来吧,让其先行驻守柴桑。”
到了夜间,孙权又秘密将鲁肃秘密的请到了自己的书房内。
“子敬,今日白天冲撞,还望先生莫要怪吾。”
鲁肃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轻语道:“肃已洞悉主公心中隐忧,已遣使者飞书一封予公瑾,邀其速归,共商大计,以解燃眉之急。”
“如今之局势,我等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联刘,一条是和曹。”
“主公胸怀壮志,欲图天下,然念及江东各族之心,纷繁复杂,难以一统,故在宴上婉言相劝,实则深谋远虑。”
孙权顿时大喜。
“哎呀,真是知我者子敬也!”
“哎,自从兄长遇刺之后,江东各族,只图谋私利,尤其是合肥之战后,吾的名誉大损,人心浮动,实乃江东之隐忧。”
“子敬,你是不知道,每日里,我江东各族之中,不乏心怀异志之辈,向北方的曹操传递书信,吾不可不防啊。”
鲁肃闻言,轻轻颔首,双手作揖,言辞恳切:
“主公明鉴,昔日曹操雄踞中原,一时无两,然南阳一役,却遭重创,其锋芒顿减,乃至为避刘耀之锐气,不惜迁都许昌,亲自披甲执锐,坐镇中军,以防万一。”
“此等变故,足以证明刘耀之威,已令天下侧目,即便是曹操,亦心生畏惧。”
““再观淮南之地,烽火连天,战云密布,然曹操仍不敢轻离许昌半步,其心中对刘耀之忌惮,可见一斑。”
“主公欲图江东大业,势必要有海纳百川之胸襟,过往之怨,或可暂放一旁,以大局为重。”
孙权长叹道:“公瑾先前所言的取荆州,攻益州和曹操分庭抗衡,已经不可能了。”
孙权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轻声叹道:
“只是联手刘耀以抗曹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