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下午时,adderley的身体突然急转直下,发起烧来。
别墅里的医生早早被他遣散走,还是林薇薇找来了傅西爵游轮上的医生,替他做了检查。
走出房间,医生就止不住的摇头,“adderley先生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按理说,像他这样毒素已经侵蚀心脉的人,早就该卧床不起。但他这些天一直尽量保持跟常人无异,全都是凭借着意志支撑。”
林薇薇视线扫过紧闭的门扉,“那他现在……”
她话还没问出口,就见医生叹息着摇头。
她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良久,才缓声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转身离去。
sherry红着眼,声音却还是稳重的,“林小姐?”
“sherry,你帮我备车,去海边的车,一定要赶在日落之前。”林薇薇压低嗓音道。
对面的女人愣了愣,反应过来,眼眶顿时更红,“是,我明白了。”
目送她快步朝着楼梯处走去,林薇薇转身,抬手推开病房门。
adderley靠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他视线落在窗外,眸色淡淡。
医生刚才其实已经替他打过了退烧针。
奈何他现在的身体,任何药物都已经无法起到作用了。
半分钟后,他才偏头,眸光平静,声线带着哑
意,“我想去海边。”
“我知道。”
林薇薇颔首,“我已经让sherry去准备了。”
话音落,adderley眸光闪烁了下,笑意极淡。
即便身体已经超负荷,adderley依旧选择自己下楼上车,若不是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冒出的冷汗,看上去几乎与正常人无异。
片刻,他们到达海边。
两人就像今早看日出那样,重新并肩坐在长椅上,仿佛这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sherry就立在两人不远处。
就在临近傍晚之时,adderley偏了下头,淡声说,“sherry,你先回去吧。”
“……是,先生。”sherry如往常那样应声,深深的看了眼他的背影。
转身的一刹,她眼眶忽的红了。
她很想陪伴先生走完这最后的时光,但先生,一定是更愿意跟林薇薇待在一起。
只要他不留遗憾,怎样都好。
暮色将至,夕阳将整片天空都染红,一抹霞光绚烂而明艳。
海天相接,潮水一波波褪去,犹如一场堪堪谢幕的视听盛宴。
adderley突然视线微移了下,眸光落在林薇薇的左手腕上,那枚他亲手戴上的手镯,还挂在她的皓腕上。
察觉他的视线,林薇薇目光也跟着落到了自己手腕。
忽然,她听见身侧一
声低低的笑声落下。
青年的声音微哑,却依旧带着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语调。
他说,“林薇薇,我猜,你一定试过很多方法,想取下这枚镯子吧?”
他这话用的是问句,可语气却是笃定万分的。
而他也着实猜着了。
当初被迫戴上这枚镯子时,林薇薇担心这镯子里会被放了什么东西。
傅西爵来接她后,她就提出想把镯子拿下去的话。
但,得到的回馈,与那日adderley亲口对她说过的无异。
这枚手镯,材质特殊,除非有钥匙,否则很难取下。
直到后来傅西爵派人来检查,确认这镯子里并没有定位仪或是芯片炸弹一类的东西,她才放下心。
时间久了,她也就忽略了这枚手镯的事情。
只是,如今adderley忽然提起,才让她发觉几分不对劲来。
adderley抬眼,对上她疑惑的眸子,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我当初说,钥匙被我丢进海里,这一句是假的,钥匙还在。”
林薇薇眸光轻闪了下。
落下似是而非的话后,adderley又转眼,视线飘到远处,“林薇薇,你说,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呢?”
“或许是山崖峭壁,或许是临近海岸的城市,无论哪一样,只有到了海的另一边,才能真正的知道。”林薇薇缓缓道。
“对,海总会有尽头的。可太阳东升西落,日复一日,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adderley声线淡淡,像是附和她的话一样。
林薇薇闭了下眼,听着海浪的声响,声线轻了几分,“即便日复一日,可只有见过美景的人才知道,这里每一天重复的画卷,都是不同的。”
adderley笑了下,眼里透出浅淡的愉悦,“那你说,我们这次见过的日升日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