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只黑猫,大家都叫它小黑,听说这个名字是继承自小黑妈妈的。
小黑妈妈原来是只野猫,一开始是铁师傅在青山门口发现它的,当时它不像其它的野猫一样活泼、有灵气,而总是却生生、几乎奄奄一息的,铁师傅当时从厨房里拿了剩下的鱼喂它,从那以后小黑妈妈就总是在同样的时间出现在青山门口。
后来有一次,小黑妈妈吃完铁叔叔喂的鱼,就跟在那个连续喂了它一个月的男人身后溜进了青山。它不像青山院子里其它的野猫,整天在青山里逛来逛去,而是每天围着厨房后门,或者说围着铁师傅的身边转悠。
再后来,铁师傅在厨房后门那边给它搭了一个小窝,小黑妈妈就这么住进了青山。没过多久,小黑妈妈生了一窝猫仔,其它的都送人了,只有小黑,看起来像它妈妈当初那样病怏怏的,就留了下来。
青山总是有猫出没,最多的时候能有十来只,现在加上小黑也有七八只,而青山历来的猫中就属这只小黑猫最我行我素。一开始小黑也不叫“小黑”,叫“黑仔”。小黑妈妈死后,大家好像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看见黑仔黑乎乎的,和小黑妈妈长得也差不多,就开始“小黑、小黑”地叫,最后“黑仔”就变成了“小黑”,原来的“小黑”也变成了“小黑妈妈”。
现在小黑也不再是那只病怏怏、粘人的小奶猫了,而是变得越发的“高冷、目中无人”,它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挑衅门口的大黄。
大黄是只土狗,现在五岁,比小黑还要大两岁。大黄一开始是门口看门张大爷家里自己养的,后来张大爷觉得无聊,就把大黄带过来陪他,晚上有大黄在还能稍稍打打盹,慢慢的就把大黄留在了青山。
大黄是只看门的好手,虽然青山里确实没有什么可偷的,但早些年还是吓走了一些半夜想偷偷溜进青山里的人;大黄也是只温顺的土狗,孤音刚来的那天也只对她叫了那么几声,之后就开始亲昵地往她跟前凑,有时候冲她摇尾巴,有时候用脑袋蹭她的腿。
对于别人无缘无故的亲昵,孤音总是“受宠若惊”,哪怕对方只是只土狗,于是孤音总是绕着它走。但这并不妨碍孤音喜欢看大黄,看它这只既威武又温顺的土狗,每每被小黑挑衅地汪汪直叫。小黑估计是被青山的人给惯坏了,骄横和流里流气的本性在大黄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有一次小黑的头被大黄用爪子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半天动弹不得,这位“少爷”当即可能觉得丢了面子,安生了两天。不过也只两天,第三天它就又开始原形毕露地在大黄身边晃悠。瞄见大黄看向自己这边,就立即挑衅似地前后乱窜,大黄稍微靠近,它就动作迅速地蹿到树上。再后来发现大黄的反应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后,它就完全恢复了本性。
孤音对动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她喜欢观察青山的动物,这里的动物和之前见过的宠物有很大的不同,这里的大都还保留着动物原始的本性,对人没有太多的依赖或讨好。
每当看到这些动物,孤音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老家里现在养的小白。
几年前清明回家的时候,孤音发现家里多了一只白色的中华田园犬,也是那次孤音才知道,这就是老家常说常见的“土狗”。小白是爸爸在某次下夜班时在路边发现的,当时的小白闭着眼睛虚弱地“嗷嗷嗷”叫着。可能是出于医生的本能,爸爸那天把它带回了家。
孤音第一次见小白的时候它也才三个月大,没有冲孤音叫唤,只是用一双水汪汪、怯生生的眼神看着她。再回家,孤音发现这只怯生生的毛茸茸的小狗已经变成了尽职尽责的看家狗,只要有路人经过门前,它就会就露出凶狠的表情,“汪汪汪”地直叫。
小白从来不对孤音叫唤,哪怕是上次她时隔三年后第一次回家。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莫名的信任让孤音对小白产生了同情,也或许是她在小白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某些影子——想要讨好这个世界,不触怒身边的任何人。但幸运的是,她比小白要好一点,她还可以选择逃避着躲起来。
如果小白像大黄一样自小被人圈养,那它可能会对人类产生更多信任,不用担心被再次抛弃,也不用小心翼翼地去讨好人类;或者如果它像小黑一样,自幼无拘无束,天性自然释放,那它可能也会坚定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行我素、唯我独尊。但小白就是小白。
今年春节,孤音要留在青山值班,原本她是可以回家的,但春节期间青山值班的人手严重欠缺,听说春节后可以三倍换休,她就留了下来,二十九、初二和初五值班三天,换九天调休。
在老家她虚岁已过三十,三十未出嫁的女儿在过年期间就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跟着大人走亲访友,当然这些她也不在乎,只是回到X城,不去姥姥那里,她好像也没其它地方可去了。那里的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家。
孤音现在住的青年公寓里大多和她一样是些租客,这几天她明显感觉清净了许多,常常一个人坐着电梯上上下下。那天她看见大厅里贴了公告,公寓计划大年三十晚上在水吧组织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