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1 / 2)

片刻之前,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朱厌,片刻之后的朱厌就已经奄奄一息。

徐管事赶过来的时候惊了一大跳,忙呼道,“少爷!”

却不知那在府中许久的管事到底喊的哪一个少爷。

朱凇长身探入池塘边,惊起池塘一角的夜蛙忽然如锣鼓喧天。朱凇找了找,随后捻了一根狗尾巴草。

徐管事忧心忡忡地往前走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青花好不容易才把朱厌从水里救出来,夏夜的池水的污泥沾在了青花和朱厌的身上,主仆两个,狼狈极了。

“呼呼呼”青花努力地把朱厌胸腔里的积水按压出来。

“咳咳”朱厌吐了两口呛进去的水,咳得撕心裂肺。等到终于没那么咳了,那小小的人儿睁着眼睛看青花,“青花.......呜哇哇哇”哭了起来。

青花摸摸朱厌的头,潮湿的手围着朱厌小小的身子。

“徐管事,我们需要一个解释。”青花道。

“这.......”徐管事左右看看,“你向我要解释.......”

朱凇来了兴趣,狗尾巴草被他捻在手里,“哦,要解释?”

那根方才还新鲜生机勃勃的狗尾巴草就被朱凇单手团团捏住,废成了一个球。

那颇有磁性的声音道,“要什么解释?”

说来也奇怪,就狗尾巴草那榨不出汁的样子竟然在朱凇的手里被挤出了绿水。

那团成了一个球的废草又被朱凇丢进塘里,“解释就是,你,我的好弟弟的好奴才,看护不利,导致我的好弟弟失足落水,而我,你们的救命恩人,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不忍心看你们一命呜呼,出手救了你们。”

朱凇蹲在青花和朱厌身边,笑道,“这个解释可还满意?”

“你.......你欺人太甚!”

朱厌嚎啕着,“爹爹,娘亲.......”

朱厌的嚎啕声过于凄惨,青花片刻便冷静下来,“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府中的另外一个少爷,可我们朱府从来就只有一个少爷。”

“所以?”

“你是假的。”

男子没有说话,长身直起。

又见他走向徐管事的方向,隐隐约约听见那边传来“够了。”的声音。

徐管事客气地走到朱厌的身前,没有看青花,道,“小少爷,请吧。”

朱厌嘴唇哆嗦,“去.......去哪?”

“去见老爷。”

眼泪和嚎啕止住了,抬眼看到高阔夜空中的那一弯明月。

“他人呢?”朱厌道。

他?徐管事心里摇摇头,往旁边让了半个身子。朱厌就看到一身夜行衣站在那边看不清模样的他。

朱厌道,“我要站起来。”

青花说,“少爷我背你走吧。”

朱厌摇摇头又哆嗦着打了一个哭嗝,自己扶着青花站了起来。

就这样,月光下,那一盏被青花匆忙中弃在池塘草丛中的灯盏掩映在绿色和夜色中,吸引了蝇虫飞舞。朱厌走过去,在月光下走过去,青花跟着朱厌的身后。

朱厌对着那高大的男子,仰着头看他。

朱厌走到他面前,道,“你,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要给你好看。”

朱凇笑了笑,一根手指伸出来戳在朱厌的眉心,“就凭你?”

“什...什么阿猫阿狗都把手放在本少爷的头上。”

“少爷?”那男子低低笑了起来,又道,“很快就不是了。”

青花跟在朱厌背后,狠狠盯着朱凇。

朱凇的手指在朱厌的额头上敲了敲,“你爹让我带你去祠堂。”

“你是老几,我凭什么听你的?”朱厌摸着额头,龇牙咧嘴。

“我家少爷不去。”青花冲上来护在朱厌的身前。

朱凇笑了笑,看着徐管事。

徐管事会意,“哎呦,我的好姑娘,可别来添乱,这真的切切实实是老爷的命令呢。”

“真的?老爷的命令?这人难道不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拐子?”青花护着朱厌,“我可听阿嬷说了好多大户人家的小姐,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天杀的拐走。”最后几个词咬牙切齿,狠狠地对着朱凇说,青花的下巴都要扬过去了。

“就是就是。”朱厌冒出个小脑袋。

“这可不兴说啊少爷姑娘。”

朱凇道,“啰嗦。”脚一迈,手一伸就从青花身后把朱厌给提溜了过去。

“救命啊有毛贼绑架我。”

“少爷!”

一行人又喊又叫,追着朱凇就走了。

小朱厌莫看人小,但还有那么几分虎气,大晚上才落了水,还有力气在朱凇的手上活蹦乱跳,短短一会儿功夫,那男子的衣服上就多了泥印、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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