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晚春的如沐,还夹杂着初夏的点点热气。
白母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书页偶尔被微风吹动,染上墨香的书页沾上几缕花香,莫名让人沁人心脾。
只是一旁的白青云以吸气声为奏乐,让本来静谧的房间里添上几分热闹。
终于在白青云响起第五十四道吸气声时,那原本坚定的心思被一次次地击碎。
白母眼前的香气书页猛然被一双血手所覆盖,耳边又传来可怜楚楚的声音:“娘,你看,这刺绣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我这一双纤纤玉手,如今都被刺成一个个血窟窿了,你看看呐!”
白母原本静雅的目光一下子被鲜血刺激得深邃起来,她深叹了口气,起身拿起里屋柜子里的一处药箱。
药箱里面都是一些备用的常用药,寻常的外伤药也在其中。
白母将女儿的一双手端在怀里,端来水细细擦拭上面已经干涸的小血块。
擦去碍眼的血迹,那被掩盖的伤口也露出原形来。
被针刺伤的伤口本就不大,而且也不深,她实在是不知道幺儿是怎么做到将这种伤口看起来跟要了小命一样的严重。
若是自己再晚一会儿上药,那伤口都快要愈合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裁剪出一条条的细布条,卷在她短小纤细的手指头上,看起来臃肿了不少。
白青云全程见着白母细心替自己擦拭,心中更是一阵熨帖,“娘心中还是舍不得的!”
她心中如是想到,嘴上也开始试探:“娘,你看,我这名字就绣了一个,手上就上伤痕累累,要不……你给我换个惩罚吧?”
“我可以跟哥哥们一样去院子里顶缸啊!顶个大水缸一整天都没问题,就是……能不能别让我再这刺绣了?”
白母原本心中有些愧疚,心头被血稍许染色的帕子惊疼了一瞬间,如今再听见女儿的话,那原本就不多的愧疚顿时消散。
她气愤的将女儿的手从自己的膝上甩开:“我道是你怎么伤口不重却比平时娇气许多,原来是心思都在取巧上面。”
她差一点就当真了,真是……好险!
小丫头的计策真是连环套一样。
白母越想越气愤:“今日你若是不好好安坐下来刺绣,就别想出我这房门,你且安心在这里待着,何时完成,何时才能出门!”
“娘,那我要是今天一天都完不成,岂不是要在你这里歇息?”白青云怯怯地问道,心中还是心存一丝希冀,希望对方能够心软。
她心中也是不信,娘跟爹恩爱非常,可不是愿意分居而住的。
只是白青云平常对父母亲再过了解,都抵不过今日白母想要扭一扭白青云性子的决心。
她含着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意,说道:“没关系,你爹今日还不知道要在村里忙到什么时候,他里正一职刚刚上任,除了要忙着买山头建设蜂窝煤厂的事情,还需要去府衙那边忙着大杨村户籍等诸多事宜,且忙着呢!”
“正好,娘也能松快松快,让他去他那个工具房里睡就好,里面的床榻都是现成的,左不过就是麻烦些多铺床被褥的事情。”
白青云见又一计策被打破,仍有些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那岂不是很麻烦,还要重新铺被褥,娘,我回自己院子歇息就行,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
白母只当听不懂女儿的言外之意,端着心思说道:“不麻烦,家里被褥都是现成的,正好我也许久都没有与幺儿一起睡过,今晚咱们娘俩一起说说体己话,他一个大老爷们,正好让他一个人睡去吧!”
她面上露出怀念之色,之前白青云病时,身边离不开人。
白日还好,家里人都能照看,可晚上随着白青云慢慢长大,只能白奶奶和白母两个人轮着照看,将她照看的跟眼珠子一般。
也只有她们两人心中清楚,夜晚的白青云有时候能够清醒地冒出一两句话来,跟白日里痴傻的人完全不同。
她那个时候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晚上听见那些清醒的话语,那是让她不断坚守下去的动力。
自从幺儿病好后,她还真的没有跟女儿一起入眠过。
如今想来,倒是有几分怀念。
因此,白母面容上的神色更是真切。
情真意切的渲染下,一下子让原本有些不信两人会因自己分房而睡的白青云信了个七八分。
至少,那眼神里的“向往”可不会骗人的。
白青云只能讪讪道:“娘,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绣完的,一定不让你们今晚分开!”
她心虚地摸摸鼻头,最后无奈只能接受现实。
她可不傻,尽管娘说的情真意切,可自己若是真的在爹娘的房间里住下,娘不说什么,可爹的怨气一定很重。
虽不致命,但一定很磨人。
为了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耳根子清静,白青云终于下定决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