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一边爬,一边用着仿佛漏气了一般的声音道:“小姐还记得奴婢这两条腿吗?您好不容易想起了奴婢,却是将奴婢当成出气筒,让人把奴婢这两条腿给打断了,然后,还让人一点点的敲碎骨头和肉,奴婢疼啊!疼啊!奴婢哭啊!求饶啊!可是小姐一点情面都不给,还让人堵住了奴婢的嘴,奴婢真不敢想,那时候奴婢什么是怎么活下来的。”
曲相宜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有些发抖,不过她脸上还是非常平静的神色,不是有句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么,曲相宜现在就想表现出那副样子,但当她看到知春那双黑漆漆的手要摸上她锦绣华丽的衣服时,她尖叫一声,一脚踢中知春的心口,将她踢翻了。
“小姐!”知春咳嗽了几声,居然没被踢得上不来气,闷死,曲相宜心中遗憾了片刻,她道:“你别叫我小姐,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丫鬟!”
“小姐,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奴婢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了您十七年啊!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小姐,您可万万不要抛弃奴婢啊!”知春说哭就哭了出来,她道:“哦,奴婢忘了,您早就抛弃奴婢了,不过,幸好是二少爷大发善心,将奴婢救了回来,单凭这一点,奴婢就要撑着这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去阎王爷的身体,来指证您呐小姐!”
“她就是知春。”盛临遥发现曲相宜还有反驳的意思,便赶在她前面说道:“你不别不承认,曲相宜,我对你可是最后的一点耐心了。”
盛临遥看向她的目光中寒意凛凛,这让曲相宜回想起那天盛临遥打她的时候,那种寒意中还带着杀气,似乎下一刻,她就要血溅三丈。
“真是不敢想象,你居然如此阴狠毒辣!简直,简直,我真是看错了人!瞎了眼才让你嫁进国公府,败坏我国公府的名声!”窦静妤粗粗喘了几口气,她此时盯着曲相宜的视线中一点善意都没有了,这样的女人,她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
后宫之中的争斗多么残忍,窦静妤自认还是见到不少的,毕竟她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长在后宫,就算顾柏青多么谨小慎微的保护她,也难免会让她看到这种会做噩梦的场景。
尽管比之后宫中妃嫔争斗的残忍来说,曲相宜的手段稍微平和了一点,但那些妃子,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其余的都是让下面的人来做,可没有一个是自己亲手去做的。那些做惯了惩罚的下人,他们都冷硬了心肠,可曲相宜这样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怎么会去亲手做这些肮脏可怖的事情!
“曲家家风不正,看来,我有必要向皇上提个建议了。”盛怀瑾淡淡说道。
“父亲,娘,你们是同意儿子休妻了?”盛临遥很肯定的说道。
“对,娘无法容忍她所做的事情,休书尽快写好吧。”窦静妤点头同意。
盛临遥又看向盛怀瑾,盛怀瑾合上眼睛,轻轻颔首。
“你们!国公府欺人太甚!”曲相宜极为不忿的丢下这一句,站起来甩头就走。
“跟着她,别让她拿走不属于她的东西。”盛临遥对长贵扔下这一句,就对窦静妤两人说道:“父亲,娘,儿子先告退了。”
“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爹和我来做吧。”窦静妤道。
“儿子谢过娘亲。”盛临遥行过一礼,方才走人。
他走时,还不忘让人把地上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知春带上。
他走了以后,窦静妤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盛临远,于是她急忙道:“临远,刚刚吓到了没有?”
“娘,您放心,我刚才,一直让韩生捂着他眼睛呢!”薛如意起身回话。
窦静妤满意的笑笑,她道:“如意做事,我是最放心的,不过,茭白,你去吩咐厨房炖些补品,给他们夫妻几个送去压压惊。”
“是,奴婢告退。”
“娘,这些女人,可真是可怕啊。”盛临辉像个局外人一样说道。
窦静妤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在说你娘我吗?”
“哪有的事,娘,儿子一时嘴误,您就饶了儿子吧。”盛临辉连忙求饶。
然后两人一说一喝的,厅里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
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窦静妤也没心情让孩子们都聚在一块吃饭了,她让人都散了,然后和盛怀瑾相携回到了卧房。
“静妤。”盛怀瑾发现她怔怔的盯着手中汤盅的某处一动不动,唤了她一声。
“啊?”窦静妤回神,将手中拿了好一会儿的汤匙放下,扭头对盛怀瑾问道:“怎么了?”
“你还在想临遥的事情?”
“嗯。”窦静妤犹豫了片刻,轻轻应了一声。
“别担心,临遥有分寸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窦静妤满怀心事:“临遥这孩子,做事情一向小心谨慎,我只是,很后悔,当初怎么看中了曲相宜。”
“就好像眼瞎了一样。”
“临遥迎娶曲相宜一事,我不是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