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不似之前的逼问，反而更像是在循循善诱。
顾若夕沉默了良久，就在负责审问顾若夕的刑讯队长以为她的沉默是在犹豫、是在考虑，以为很快就能从顾若夕的口中得到最有价值的消息，甚至他已经将放在身侧的录音笔都点按开准备记录的时候，顾若夕却再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直逼问顾若夕的男人脸上升起的得意僵住。
探照灯下，顾若夕大睁的眼睛闭上，再也没有了和谁争辩的心思，“如果你需要我认罪，我就认，但是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多说多错，她不会再说一个字。
她早就丧失了探究真相的勇气，但是不管御斯年做过什么，她都不会让他因为她受到伤害！
“你！”
负责逼问的人也没想到顾若夕会是这种反应，他
卖消息多年，从他手中招供的人不计其数，他还没见过顾若夕这般固执的女人。
手里拎着电压机，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咬咬牙，眼底的狠厉瞬间升起。
“看来要顾小姐识时务还需要一些时间，那我们慢慢来。”
正负电极的特制卡子很快就夹住了椅子的两端扶手，不给顾若夕任何准备的时间就按开开关。
“忘了告诉顾小姐，这里虽然是个荒废无人烟的地方，但是刑讯室却有另外一个名字——‘南窟''，当年特殊时期，从南窟刑讯室里逼问出来的情报足以影响一场战役，有的是手段让执拗的人张开嘴。”
男人口吻里有着淡淡的得意，“刚才的电流是刑讯中最弱的，顾小姐要是不肯配合的话，恐怕一会就要好好尝尝滋味最好的级数。”
顾若夕紧紧闭上眼睛，甚至
在对方话话落之后咬住了下唇。
可是不能说，她什么也不能说！
说了他会万劫不复的！
“看来你还想表现你的气节，那就怪不得我了，电压增大的话搞不好会失禁，我倒是见惯了，只是顾小姐到时候别不好意思。”
像是给了顾若夕最后的忠告。
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男人皱着眉头又将手伸向了电压表的开关。
他干的就是套消息的活儿，不仅习惯了残忍的拷问，更从逼问的过程中找到了生活的快感。
他看着顾若夕扭曲的脸有些感叹地道，“难怪御斯年会宠着顾小姐，原来是知道你今天会因为他受苦。”
“顾小姐放心，这种电流是人体承受的极限，却不会让人死，你的身上也不会出现任何的破损。”
男人看向手中的电压表，“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来思考要不要说实话。
”
……
“你失禁了。”
负责审问的男人，看着椅子上狼狈的顾若夕，并不意外，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平淡得就像是司空见惯。
但是顾若夕却看不到男人的不在意，一股羞耻从心里涌上来，绝望之下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
好脏，她太脏了！
“顾小姐考虑清楚了吗？”
“其实你父亲顾岳山和你的前男友林西故已经将一切都交代了，是御斯年派人接触了他们，中途还提供了林西故三千万的资金，现在我们只是需要顾小姐确认这件事情。”
顾若夕眼睛发直，不知道是因为电刑还是因为审讯她的人说出来的话。
她记得alice刚到西城的时候，她们一起去birdie nd玩，那天她逼着言向北、宋晔和御辰给她道歉的时候，御辰说过因为她损失了三千万！
还有她在御鼎国际御斯年的办公桌上看到的财会账目，那上面的一笔资金就是拨给御辰！
他真的让人接触过林西故，他真的找人换了苏氏工地的建筑材料！
“顾小姐考虑清楚了吗？”
男人似乎耐心很好，再次询问椅子上狼狈到麻木的女人。
头顶的探照灯让她眩晕，她闭上眼睛，在逼问下，终于又开了口，“都是我做的，三千万是我给林西故的。”
负责审问的刑讯队长实在没想到顾若夕会给他这样的答案，他有些生气地上前拽住顾若夕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对准挂在她头顶的探照灯。
“你再说一遍！”
“我做的，都是我做的，”顾若夕大张着眼睛，虽然虚弱，却十分坚定地再次重复道，“都是我做的！”
竟是连御斯年的名字都不再提了。
她会背负一切，只要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