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雨接过手机,刚要摁下号码,陡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
她抓着衣服,脸色“唰”地煞白起来,嘶哑着声音吼道:“谁把我衣服换了!”
骆南被她这一声吼地有点懵,愣了愣,“你一身全是水,我要阿姨帮你换的。”
“那我的衣服呢?”
“衣服拿去洗了。”
陆西雨突然下床,然而眩晕袭来,她又堪堪倒下。
“你是不是在找东西?”骆南把她抱到床上,安抚道:“别着急,东西都在。”
他把盒子端给她打开,里面怀表和芯片都安静地躺着,还有她那部进了水开不了机的手机。
“你头上的伤复发了,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骆南对她叮嘱道。
陆西雨宝贝似的攥紧怀表和芯片,刚才心口差点就裂了。
这些东西是闵圣用命换回来的,如果被她弄丢,她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知道了。”陆西雨用骆南的手机拨通陆扬的电话。
“小语?”那边跟心有灵犀似的,一接通就知道是她。
“陆扬,是我。”
“你在哪?”
“我在……”陆西雨看了一眼窗外,没认出这是什么地方。
骆南曲腿靠在旁边的桌沿,假装没听到电话里男人的声音。
“我没事了。”陆西雨改口对陆扬道。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也道:“好,我在家等你。”
陆西雨挂断电话,骆南才告诉她,“我们现在在火烧野,你昨晚落水的地方是他们的私人游湖。”
陆西雨把手机还给他,冷淡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骆南接过手机,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沉默。
某人昨晚救了她,又守了她一晚,但早上他的鲁莽行为把一切的功都抵消了。
“咚咚”房门被敲响,保姆来送帮他们洗好的衣服。
骆南摸了摸鼻尖,走向门口,“我先去点早餐,你待会出来吃点。”
骆南走后,陆西雨打开那块怀表,但是里面的照片已经被水泡花了。
她摸着照片,两滴眼泪落下来,“闵叔叔……温柔阿姨……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胜利哥哥……”
走廊里,骆南打开手机记录簿,看到陆西雨刚才拨出的那串号码。
是什么样的关系,她才能凭记忆就拨出他的号码?
记录簿往下滑,骆南翻出小王的电话。
“小王,帮我约心理诊所的黎医生。”
“少爷,是谁要看心理医生吗?”
“是我。”然后骆南翻手就挂断了电话。
阳光透过棕榈树叶的间隙,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拉出瘦长的影子。几片被季节染黄的香樟树叶,蝴蝶似的飘荡在半空中。
后院的露天长桌上,保姆摆上许多看起来就香甜可口的早餐。
欧少华喜欢牛肉煎饼,吭哧吭哧吃了一个又一个。
骆南抿着牛奶,就看着那酥薄香脆的饼皮从欧少华满是油的嘴掉出来,微微蹙起了眉头。
欧海轻咳一声,将一盘子牛肉煎饼连盘子塞给了欧少华,“你不是跟同学约了玩吗?拿着,去路上吃。”
“啊?”欧少华鼓着腮帮子想了想——有这么回事吗?
“噢~”而后恍然大悟,老爹这是要把他支开啊!
欧少华抱着那盘子牛肉煎饼,边走边道:“我跟同学约了打游戏,爸,那我就先走了。”
欧海嘴角抽了抽,真想上去一脚给他踹球坑里。
“骆少年纪轻轻就坐拥云城半壁江山,此等年轻有为,实在令我敬佩。”欧少华走后,欧海给骆南斟了杯茶,故意奉承道。
骆南斜眸瞥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牛奶,慵懒散漫姿态道:“欧老板年纪也不大,怎么跟集团里那些老古董一样,虚伪做作?”
欧海朗笑一声,举起手里的茶杯,“骆少真性情,我也敬佩。”
骆南拈起茶杯,远远回敬,然后顺势向客房看去。
许久之后,保姆领着陆西雨施施然走来。
她换回了自己的衣裳,酷帅的黑中间着莹白腰肢,微风撩起她的长发,飒爽不羁。
她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舞台气质,不管何时何地,都有底气屹立人群中。
骆南就在她那睥睨一瞥中,被禁锢住了。
陆西雨的目光是盯着欧海而去的。
欧海隐隐愣了一下,他在她的身上,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欧海叔叔,别来无恙。”陆西雨对欧海开口道。
“啪”的一声,欧海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茶水倾倒而出。而后慌慌张张地要保姆收拾桌子。
“你们……认识?”骆南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