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法奥斯并没有对央云动手,只是一路上拿炙热的眼神看着她。
穿过一片种着郁金香的围墙,有只兔子跳到了央云脚边,它转着脑袋,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
央云弯腰把它抱了起来,梳理着它洁白的毛发。
“这是神父的兔子吧?”
她指尖忽然一顿,摸到了它眼睛边湿漉漉的皮毛,她才注意到,这只兔子好像一直在哭。
央云取出了小玻璃瓶,小心将它的眼泪擦进瓶子。
忽然,兔子挣扎着跳了下去,一路小跑进教堂,央云也跟着它朝里面走去。
法奥斯开口想叫央云,突然想起来央云不让他在外面喊她“母亲”。
不开心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神父拎起了地上的兔子,他看向央云笑容温和。
“今晚你们到哪里去了?”
“我们去剧院玩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话剧表演。神父,我之后也想经常出去玩。”
“这样子啊……”
神父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是外面很危险,只有教堂里才是安全的。”
“可是神父,为什么弟弟能出去玩,我很嫉妒他……”
忽然央云的声音消失,她不仅说不了任何的话,甚至连移动都做不到。
“本来还想多留你一会……”
神父看着央云,露出痴迷的神情,
“可惜你太不听话了……如果你再偷跑出去,我会很为难的。”
他抓着兔子的手一松,兔子被摔在了地上,脖子扭成了怪异的角度。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音响起,地上的兔子挣扎着,越变越大。它的皮肤忽然裂开,露出属于人类的光洁皮肤。
央云看见了一颗人类少女的头颅,而后是脖颈、手臂、双腿。
本该是关节的地方断成了两节,中间被细线连接了起来。
少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胳膊和脑袋无力地垂下。她一步步走向央云,胳膊扭曲抬起,掐上了央云的脖子。
“对不起……”
央云失去平衡仰倒在地上,少女也摔在了她身上。她眼睛里流着泪,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重。
忽然,少女木偶被撞到了一边,央云移动视线,看到了满手是血的法奥斯。
在另一边,神父的肚子被开了一个大洞,他眼睛惊恐地睁大,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鲜血从法奥斯的指尖滴落,很快在地上聚成了一摊。
他跪在央云身旁,叫了声母亲。
央云心里无比清楚,他不是来救她的。
那兴奋的喘息声她很熟悉。
猩红的瞳孔,粘稠的血液和唾液……他眼中的虔诚,是因为即将开席的大餐。
法奥斯舔了下央云的脸颊,缓缓扼住她的喉咙。他目不转睛欣赏着她濒死的潮红,还有绝望的、美到了极点的恐惧。
他俯下身,张开尖利的獠牙,一口咬穿了央云的脖颈。
察觉到了不对劲,法奥斯疑惑地抬起头,他吐出了嘴里的棉花,一动不动看着地上的棉花娃娃。
央云不见了踪影,或者说,她一直都不在。
法奥斯溢出一声怪笑。
又被骗了啊……
央云正在穿过森林的路上,那个替身娃娃是她刚学会的巫术。在门口到教堂的那段路上,娃娃代替了她的存在。
她们本来共享感官,直到被杀的那一刻,央云才断开了链接。
在最后的视野里,她能看见的只有法奥斯癫狂的笑意,她看不明白他极端的感情。
爱或者恨?
不过还要感谢女巫的身份牌,让她又逃过一劫。
央云提起裙摆,费力翻过了森林边缘的围墙。
这里离她逃跑的城镇有很远的距离。在他找到她之前,她会有很长的时间去收集一百滴眼泪。
三个月过去,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物种。
被屠杀的精灵、死在月亮里的守护女神、辗转在恐惧里的石像鬼。
绝望的、喜悦的、悲伤的泪水快要把玻璃瓶装满。
只剩下几种难啃的生物。
比如这只被她按在桌上的吸血鬼。
他转过头颅,那张面孔俊美苍白,明明是被控制的姿势,他依旧维持着高贵的、不容亵渎的气质。
央云盯着他,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但她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这位小姐,您是不是有些过于失礼了。”
央云威胁着将刀递到他的脸旁边,刀面反射出男人过分的美貌。
她总有种错觉,觉得男人的身边也应该有提示框,但周围只有一片空白。
“您想找什么,珍珠宝石在后院的地下,卷轴契约在阁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