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倒是开心地拉着林宴一块洗菜煮面,似乎没留意到他的外套此刻正披在宋乔身上。
宋乔猫腰钻进自己的小帐篷,快速摸出一套衣服换上。
她手里抱着外套,想了想还是留在了帐篷里,晚点找到合适机会再还回去,无谓徒添意外。
晚饭吃得又快又安静,大家许是都饿极又很疲惫,闷头把碗里的泡面吃完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
宋乔本想收拾餐具帮忙洗碗,又被瑞鹏接管了,似乎很怕她洗个碗都能生出意外。
她无奈地坐回炉火边,夜里的藏区很冷,她庆幸自己的运动外套很保暖。
她边烤火边慢慢喝着热茶,万籁寂静,星空万里,宋乔忽然生出了一丝眷恋。
要是一直生活在这里,似乎也很不错。
她想着想着,心底竟生出些倦意。
温钰倒是早早洗漱妥当回了帐篷,想来还是没睡够。
瑞鹏收拾好工具又坐回炉火边烧水,林宴则拿了驱赶野兽的药粉进了林子,虽然这边有规划区设置的围栏,但还是得长个心眼。
剩他俩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瑞鹏问她来西北干嘛,宋乔知道他想八卦,嘴巴很牢:“来工作呗,不然喝西北风啊?”
瑞鹏嘿嘿地笑,刚要开始吃瓜,不料被宋乔反客为主:“你什么时候来的这边?”
他一怔,显然被问得措手不及,还是回答道:“警校毕业就过来啦!”
有些人吧,属于话痨体质,只要稍稍留点钩子,他放松警惕时就会自己打开话匣子,套话什么的易如反掌。
瑞鹏就属于这类人。
宋乔嗯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跟林宴差不多时间过来的呢。”
“哪有,宴哥两年多前才来拉萨。你应该知道的吧?他可是大律师,本来在扬城前途无量的,结果自己主动申请来西北做公益项目,瞧瞧人家这觉悟,太伟大了。”
大鱼咬钩了。
“是吗?他没想再回去么,在这里做法律顾问既赚不了钱,也积累不了人脉。”她望着炉火,心说林宴不像这么消极的人。
瑞鹏一叹:“宴哥就是个奇葩。”
宋乔抬眸看了看他,不用追问,瑞鹏已接着说了下去。
“他刚入职不久,本来每天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就好了,他非要见义勇为,接了个棘手的案子,不小心牵扯到一帮边境走私的贩子。”
“好家伙本来就是带当事人立案走流程而已,结果那伙亡命之徒竟然想杀人灭口,当时乱得不行,他还中了一枪,差点就打穿内脏了,虽然最后没有大事,但真的特别惊险!”
宋乔皱了皱眉,心里不是滋味。
他说是因为心灰意冷才选择来西北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不是她,林宴不会来这里,也就不会遇到这桩意外,如果他真出了事,她又该怎么面对?
心里沉重,嘴里却默默说:“这么危险,不要命了么。”
“哎,你说对了!”瑞鹏声音一扬,“当时我们大家都觉得他特奇怪,你说一个律师,为什么感觉跟不要命似得?”
“他来这边吧,一直也不怎么爱说话,不管多小的事情找上来,他都愿意管,好像在借工作逃避什么似得。”
宋乔后悔自己起了话头。
明明是好奇的,明明也是很想关心的,他不愿意说,她就只能问别人。
结果问出了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内心却仍在逃避,她当时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宋乔已后悔很久了。
当然,后悔不能当药治病。
瑞鹏还在吐槽:“这算是协同立功了,局里还给他公司发了表彰。而且他也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公司领导就想还是给他弄走好了,升职加薪是肯定的。”
“人家给拒了,说哪里都不去,就留在这里。”
“后来是又有次见义勇为认识了华姐,人家老喊他回家吃饭表达感谢,喊多了他这人其实面冷心软嘛,就答应了。跟大家熟悉了,性子终于开朗一些,愿意多说话。”
“再后来,温老师跟他来往多了,他慢慢就变得很正常了。”
宋乔一颗心啊,跟着瑞鹏的话过山车似得,最后听到这一句,猛地俯冲下来,刹不住车了,压得她喘不过气。
慢吞吞地给了反应:“嗯,这样啊,那要谢谢温老师。”
说出来没头没尾的,她有什么立场感谢温钰呢?因自己是杀人凶手,而温钰是素手观音救人一命么?
既然握了刀子,又何必假惺惺再流些鳄鱼的眼泪,若她一早知晓林宴的所求,难道她会放下这凶器么?
瑞鹏自然不察:“那是要的,而且温老师人多好。温柔善良人又漂亮,跟宴哥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别看宴哥平时低调,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