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霎时如临大敌。
此时林宴也盯着手机微微皱眉，随后扬起手，无声地跟宋乔示意他要去阳台接电话，似乎通话内容不方便给外人知晓太多。
阳台门被拉上，宋乔按下通话键：“老大，请讲。”
“宋乔，你家的门铃是摆设吗？”
她一怔，下意识望向门口，迟疑道：“你......”
还没把疑惑说出口，顾启延又道：“开门。”
宋乔快步走到门前，又忐忑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来不及思考顾启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速把门拉开。
顾启延穿着一身黑色正装，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还未摘下，像是刚结束了商务活动就直接来了她家。
宋乔暗道艾米不靠谱，他们不是后天一早的航班吗？
顾启延面无表情地扫过宋乔慌乱的脸，站着没动：“你想在门口沟通工作？”
宋乔忙摇头，手忙脚乱地找拖鞋，发现库存告急，便又不好意思道：“老大，你直接进来吧，没关系。”
顾启延微微蹙眉，犹豫了几秒，还是脱鞋走了进去。
宋乔心底起了一阵难堪，暗道还好顾启延不是个小心眼的，否则自己非得挨一顿教训。
他走到沙发旁，并没有立刻坐下，眼睛一直盯着阳台的方向。
宋乔关好门，回身便见到落地窗被轻轻推开。
林宴握着手机走了进来。
之后，两个男人在沉默中对视。
宋乔不知怎地起了一阵心虚，明明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她忙走了过去，客套地介绍：“这位是KIMS律所的林宴林律师。”又转向林宴，“这是我的老板，顾......”
不料林宴笑着接话道：“我听阿越提过你，顾启延对吧？”
说着，他友好地伸出手，跟顾启延礼貌地打了招呼。
顾启延的脸色依旧很冷淡，他象征性地跟林宴握了握手：“原来你就是池越的那位律师发小。”
一时间信息量过大，宋乔半晌才理清楚，目光徘徊在他们身上，不敢相信这俩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人居然有共同好友？
林宴笑着点头，没再继续话题，而是转向宋乔道：“乔乔，师父接了个新案子要我回去公司一趟，茶就留着下次喝吧。”
宋乔听到这个称呼，差点咳出一口老血。
他俩现在的关系才哪到哪，林宴这是鬼上身了？
只见他快步走过两人身边，在跟宋乔擦肩之际，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低声地说了句：拜拜。
宋乔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此刻，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顾启延和宋乔两人。
宋乔缓过神来，忙招呼顾启延坐下，又快速收拾着没有人喝过的茶具，下意识解释：“老大，我跟林律师认识是巧合......”
下半句的措辞还没想好，顾启延已把手里的公文袋放到桌上，眼镜摘下，大长腿微微曲起，“宋乔，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宋乔的脸微微发红，她这是在干什么蠢事！她有什么好跟顾启延交代的，没来由却被他的气场逼得口不择言了。
她忙不迭地点头道歉，顾启延又道：“我不喝茶，十点还有个会，别耽误时间。”
她立刻扔下手里的活儿，拿起公文袋小心拆开，快速进入工作模式。
宋乔粗略浏览，发现这是一份全英文的项目材料，跟她之前参与的那两通来自美国的电话会议有关。
在她看资料的空档，顾启延低头刷着平板里的文件。
他们彼此都沉浸在熟悉的工作节奏里，沉默而高效，只是场景换成了宋乔的家。
在浏览文件的间隙里，宋乔逐渐平稳了情绪。
谁料，顾启延却突兀地问了一句：“你们打算认真交往了？”
宋乔拿着文件的手一抖，透过纸张的缝隙偷偷看向顾启延，老狐狸并没有抬头。
她默默道：“我跟林宴是高中校友，闹了点小误会，所以请他吃了顿便饭。”
顾启延静了几秒，似乎想到了某件事，语气里有了些起伏：“嗯，你跟池越也是校友。”
宋乔怔了怔，心中闪过一万个不解。
湾州是个小城市，论经济体量在省内也排不上号，她知道林宴转学到湾州是随父母工作迁调，可池越这公子哥怎么也跑湾州一中去了？
就算他非要走国际班体系，扬城本地的知名高中里有许多更好的选择。
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轻轻应了一声。
末了，她忽然想到了些关键，试探地问：“老大，那些视频......”
顾启延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承认：“池越也发了给我。”
他慢慢抬起头望向宋乔，目光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他问，你对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