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要走了?”
张老头急匆匆推开篱笆院门,然后快着步子走进院子,看着依旧是孑然一身的夏阳。
夏阳笑了笑,恭敬的拱了拱手:“老丈,多有叨扰,就此别过了。”
一身白袍,别无长物。
张老头忽然有些恍惚,现在的夏阳,一如初见之时,依旧是这身白袍。
那时候他还和王瘸子一起斗嘴,而这年轻人就站在一旁。
如今王瘸子遭了难,自己也是忙的不行,只有这年轻人,一如当初。
他余光一瞥,一个影子偷偷从门口消失。
暗叹一口气,重新看向夏阳,即便暗中做下某个决定,但看见夏阳脱俗的气质,话到嘴边几次都被憋了下去。
夏阳倒是有些忍俊不禁,他印象里的张老头,似乎没有过这种纠结的作态。
即便自己暴露了修士的身份,他对自己的称呼依旧是“夏小友”。即便山匪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没表现出恐惧的神态。
“老丈有话直说,不碍事的。”
如此难以开口,其实夏阳倒也猜的个七七八八。及难为情的事,除了父母,便是子女。
果然,张老头开口第一句,便是青山清水四个字。
张老头想了好几天,自从山匪第一次进村,他就在想,要是青山清水能被夏阳带走就好了。
村子里的世界太小了,也太危险,自己一把老骨头,能庇护两个孩子能到几时?那日不是有人已经把目光投在自己这小孙女身上了吗?
何况,在他看来,夏阳丝毫没有仙人的架子。如果能带上孙子孙女,倒是肯定不会被亏待。
“小友,你也看到了,老头子实在是年老体衰,能否带走青山清水,哪怕为奴为仆,只希望小友能善待他们。”
老头微微侧过头,不再看夏阳,然后走到一旁,抬起头。
屋子里,清水脸有点红,刚刚偷看夏阳被爷爷当场抓住,又听见爷爷说要让夏阳带走自己,脸上早就微微发烫。
少女双手抓着裙角,微微用力,指节发白。
几天前,她从未想过这一天,她不再是个不能暴露身份的假小子。
只是想想要远离爷爷,心中又有些难过,少女情怀,总是难猜。
村子里倒是忽然忙活了起来。
夏阳带回来的女人,早就让村子里炸开了锅。
村子里年轻男人不多,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但年轻女人,村子里确实是都没有了。
有些姿色的,早就去了城里,倒霉的,也就早就卖了或者许到了别的村子。
如今出现的女子,即便不嫁人,留在村子里也能成为不错的劳动力,这对一个村子的发展至关重要。
“多可怜的丫头,怎么被折磨成这样子。”
周寡妇一边给床上的女子的擦拭身体,一边嘴里怒骂。那一片片淤青,以及各种鞭打的痕迹,新伤旧创,让她身体上没有多少还完好的地方了。
“畜生啊!”
周寡妇又是骂了一声,然后抄起旁边垫着水盆的石头,用力朝墙外扔过去。
“哎呦!”
窗外传来一声痛呼,然后就是一阵踏踏的脚步声。
“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畜生,都是畜生!”
周寡妇扭着身子,把门一关,便又回屋里照顾那些女子了。
张老头的小院里。
夏阳耸耸肩,略带些调侃的语气:“所以老丈是想把两个孙子卖给我?”
张老头情绪有点稳定了,转回身,双眼有点红。
“如果这么说,小友能答应老头子,那就这么说吧。”
“你是真不怕你那孙子发脾气。”
夏阳察觉一个身影的靠近,看看神情坚定的张老头,没了办法。
青山一步步走过来,伸出手,拉住张老头的胳膊,温声说道。
“爷爷,咱家的地还是要我去种的。”
张老头浑身一僵。
如他所说,他现在已经老了,那这地怎么办呢?
夏阳看着忽然落魄下去的张老头,赞赏的看了一眼青山,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果然他刚刚让开,屋门就被打开,清水跑出来,先是不舍得看了夏阳一眼,然后扶住张老头得另一只胳膊。
“我,我也不去,我也要陪着爷爷。”
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少女所有的力气,她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得。
张老头摸了摸清水的头,刚刚少女失落的眼神,他哪还不明白。
“小友就带走他们吧,村子里能……”
“先生带走妹妹就好了,爷爷我一个人就能照顾。”
青山打断张老头的话,然后朝着夏阳一拜。
夏阳看着青山,这个少年的身上不仅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