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即兴舞台”的规则。而他们所有人就是被困在这样荒诞而离奇的舞台之中。
而对方所说的“出去”——
“‘出去’——指得当然就是脱离这个舞台。我说得对吗?”陆明愿盯着那个女人。
“完全正确。”
“但是难道你杀光所有人,就可以出去吗?”陆明愿咬牙问道。
她摇头:“并不能,但是却可以‘重启舞台’。”
“重启”这两个字让陆明愿格外敏感,再结合刚才的“4次”,她倏然想到了什么。
女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率先点头:“果然,你这一次也猜出来了。”
“这一次……”陆明愿头晕目眩,“这么说,还有上一次,上上次,和上上上次。”
“上上次,你在一开始就被我杀死了。”
陆明愿呼吸一窒,“为什么。”
“为了找到,并且杀死那名‘专业演员’——这就是出去的规则。”女人道。
“规则——这是谁定的规则。”
“我不知道谁是规则制定者。但是这些在《剧本》里已经全部写好了。”
女人用“枪口”指了指地上被鲜血浸湿的小册子——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
陆明愿当然也看过,“yes-and”规则也是来自这一本册子,足以说明其中所蕴含的神奇效力。
但是她却根本没有在里面看见有关于“出去”的规则,更没有看见杀人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的规则。
“当然是暗示。书中的原话是‘如果指认专业演员成功,那么游戏就可以结束’。”
“这就是你的‘指认’吗?”陆明愿指着倒在观众席上男孩的尸体。他睁大的眼睛里,溢满了临死之前的恐惧。
“如果字面意思的‘指认’可以发挥作用,我当然不会采取这种措施。”看着那具尸体,女人眼神毫无波动。
“那你怎么知道,这样的方式就可以指认成功!”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已经出去过了——”女人平静地说道,“在十年前。”
陆明愿愕然地看着她。
“十年前的今天,我来参加我父亲负责参演的即兴演出,却遭遇了被困死在演出厅的恐怖经历。同样的规则,同样的舞台,最后以我的父亲被人打死,然后所有人得救为结局。”
女人淡淡说道,“所以——我很清楚规则。”
……
……
十年前。
秋青橙十二岁。
“青橙,我不知道你对戏剧有没有兴趣,我想——”
“没有。”
她漠然地打断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啊,哈哈……我想也是。”
男人有些局促地抓了抓衣角。
“秋明云,你大中午把我约在公园里,要跟我说得就是这些吗?”
她从秋千上站起来。
头顶树冠的阴影零碎地落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
“青橙,我知道你……”
男人坐在并排的另一个秋千上,老旧的皮鞋不安地在脚下的沙地上摩擦着,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你知道我?
这种笑容只会让她怒上心头,而他的话更是如一点星火,瞬间点燃了她早就沸腾怒火。少女低喝道:
“你知道什么?”
男人愕然。
“我问——你知道什么?”她盯着他质问道。
“我知道——”男人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秋千两侧的金属链条,讷讷道,“青橙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你不知道。”少女努力抑制住不让内心的怒火在脸上表现出来,“你也没有资格知道!你在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妈妈,丢下一堆卖房子也还不起的烂赌账!你现在说你知道我?”
“我……”
男人舔着干枯的嘴唇,头顶灼热的太阳下,他一张消瘦的脸上全是汗水,不合身的西装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衣服。但他还是努力露出笑容:
“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蛋,但我现在——”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些人怎么上门来讨帐的吗?你知道他们会给我们所有亲戚朋友打威胁电话吗?你知道他们会用鸽子尸体砸碎玻璃扔进屋里吗?你知道他们会反复在深更半夜用力敲打家门吗?”
她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小公园中。
“我……你……”
男人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反复用胳膊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与痛苦,甚至不敢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半晌,才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一沓钱,有一百,有五十,还有十块和硬币,捧在手里递给了她。
“做什么?”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