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动中，祂来到了城门之上。
似乎那城门是祂的歇座，祂尽蹲伏在那城门之上，露出睡眼惺忪的样子，长长的狐尾历历可数，正是九尾！
其中有的落在城墙底部就像接触到画框索性将狐尾画在画框之上，有的像白狐一般怠倦地搭在城门之上，为那城门添上了素白的门框，还有的白尾甚至突破城墙的框束，悠悠然落进护城河之中。
人们见此神迹无不跪伏，许愿保佑赞颂之声不绝于耳。甚至不仅人类，那些用于车力的异兽也都纷纷伏拜。
此时一阵风涌来，黄衍只觉让那清风一吹，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耳清目明，就像是之前是通过一块玻璃观察世界，而这阵风让那玻璃几乎透明甚至于无法察觉玻璃的存在一般。
人们高声颂扬着神祇的名，感激神祇的馈赠。
那阵风将城墙上的旌旗吹起，黄衍这才发现旌旗上的白色兽影已然不见。
“传说祁国国君贤明济世，感动了风神，于是风神将它的一根尾毛交给国君。祁国国君大喜，寻尽国境善织处女，将那神祇的一部分缝制成旌旗。自那之后，风神庇佑祁州，物产丰富，水土肥沃，人民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李毅看着眼前的神迹低声向黄衍讲述着神祇的故事。
黄衍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已像那些拜朝神祇的信徒般跪拜于地。
白狐似乎对人类的跪拜早已习惯，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
黄衍抬头看着像是在小憩的白狐，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白色的少女，穿着白色的齐胸襦裙，外面穿着一件白色近乎透明的轻纱，少女正站在一片花海中，那是黄色的途生花，鲜嫩的绿叶苍翠欲滴，漫山遍野都是这花与叶。无数的黄花组成了一片黄与绿的海洋，那白裙的少女怀抱着一捧同样的花，似乎是她从脚下的花海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少女带着一顶草帽，朝着阳光，黄衍看不清女孩的面容，背着光他只能看见那白色的剪影，但他不知为何，看见那身影心里莫名的亲切安宁。
就像他与那身影的主人相识许久。
那绝不是母亲的身影，绝不是，但也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人。
一阵风吹起，将少女怀中的花吹得老高，也将少女的草帽吹走。清风带起了漫天的花瓣，仿佛下起了金黄的雨。
而那个少女站在阳光中，沐浴在金黄的浪潮里。
黄衍还是没看清少女的容貌，但觉得那个身影在花瓣雨下显得毛茸茸的，暖暖的。
……
九尾妖狐高高盘坐在城门之上，以神祇的姿态睥睨着朝拜的众生。
祂的目光扫过众生，但一个极不起眼的身影吸引了祂的注意。
片刻之后，祂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轻轻一跃，清风骤然吹起，那青色旌旗被风扬得舒展开来，而祂的躯体化作一缕白影，悠然回到那旌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