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感觉自己几乎能够体会到黄衍那生不如死的痛觉了。
他急忙从黄衍身上收回视线，望向老者。
“像他那么……痛……是正常……的吗……”他不自觉地像黄衍那样咬紧了牙关。
老者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便宜之事，伤筋动骨，需休养七七四十九天。哪有什么灵丹妙药能瞬间治好伤病。”
“那膏药其实是老头子我的天赋·坍愈的能力，通过对寻常药材的处理之后可制得此膏药。”
“刚才我所言非虚，它确实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创伤。”
“作用原理是将这本需多日才能愈合的过程加快了而已。”
“所以，使用这药膏之人，就要在这短时间内承受本该在这数日中承受的痛楚。”
老人简单的解释之后转头向黄衍道。
“前几日少侠昏迷不醒，老朽不敢使用这药膏，因为若是在昏睡中使用，恐怕痛觉会让身体触发保护机制，将腿部神经决断。那时，少侠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以此刻一定要将注意力集中在伤口处，感受那痛楚。”
黄衍疼得说不出来话，在心底将听到过的所有肮脏毒辣的语言骂了个遍。
这并非是针对老者，他心里也明白，老者这也是为他好，只是他将痛觉在心底中稍微发泄一下。
就在他快坚持不住时，疼痛感倏然消失了，那片创口仿佛被什么快刀剜去，空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种空洞的感觉仅仅持续了几息，创口范围又传来极麻的感觉。
就像刚才钻进血肉的蚂蚁吃饱喝足，此时正在其中办起了篝火晚会，在他大腿内部载歌载舞。
对，就是篝火晚会，狂热的蚂蚁们无数触足在血肉内外密密麻麻的奔走，从麻痹的最核心处传来灼烧般的感觉。
炽热温暖，但却不痛了，经历了刚才极致的痛觉之后，任何感觉都无比美好。
黄衍毫不怀疑，若是有人现在给他两拳，他都能舒服得发出声音。
他此刻就感觉整个身体浮在软绵绵的粉色云朵之上，感觉晕乎乎的，但同时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尤其是大腿的创口附近，那里的存在感尤为明显，虽然麻木，但非常舒服，就好像那些蚂蚁狂欢之后开始给他的腿做起按摩来。
黄衍突然能明白汪夫子私塾里同学说的虐恋的感受了。
学者们说，人体在极致痛苦的环境下大脑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与多巴胺，以缓解人体的痛感。
十四五岁的少年，脑子里装满了情色性欢之类的东西，黄衍因为母亲出身，时常回避少年们聚集时的话题。
今日之体验，嘶——真可谓名不虚传呐。
正当黄衍的思绪在各种激素刺激下神游不断时，一个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诶诶，先生你看，他怎么还笑起来了？还笑得那么淫邪？莫不是脑子给疼坏了？”
黄衍能听出这是李毅的声音，被搅动得天旋地转的视野恢复了平静。
他看见李毅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一旁的方先生也一脸凝重眉头紧皱，“这情况我还真没见过。”
“我年轻时曾在武者行列里做后勤，被疼的哭爹喊娘的我见过，面色淡然泰然处之的我也见过，甚至承受不住痛楚，活活痛死的我也见过……但像少侠笑得这般淫邪的……我还真没见过。”
随后他关切的把了把黄衍的脉搏，面色愈加深沉。
李毅见方先生脸色变化焦急的问道：“先生如何？他该不会被疼傻了吧。”
方先生还是面色深沉，眉头又锁紧了几分
“不……”
似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一般迟疑着。
“少侠他……他……”
“他到底咋啦？”李毅急得不行。
“他爽了……”方先生下定结论。
……
两天后，黄衍已经恢复如初了。
除了右腿时不时会传来隐隐的疼痛之外，从外表看去，他的大腿也恢复如初，甚至连疤痕都没留下。
方先生告诉他，这是因为用过膏药，疼痛的感觉强烈得几乎铭刻进神经中了。无甚大碍，随着时间会恢复的。
这两天李毅没少嘲笑黄衍，贱兮兮的笑着把方先生赠予他们的几瓶膏药尽数收起。
方先生特意叮嘱道，药膏有极强的副作用，虽能极快的治愈外伤，但还望少侠不要贪杯。
黄衍出了丑，最开始他还和李毅斗斗嘴，但后来他也就释然了。
那反应是他身体产生的生理反应，并非他自己主动产生的，既然避免不了，欣然接受便是。
这几天虽然他们的银票在这小镇中用不出去，但从未少过吃喝用度之物。
镇民们知道黄衍醒过来，分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