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衍神往的样子，李毅不禁微微一笑。
纵使心智已经十分成熟，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哪怕心思活络，将真实的自己藏在重重伪装下，在某些时刻还是会透露出少年的一面。
这样也稍微可爱些啊。
李毅心里稍微感觉轻松了些，皇甫大人交代的差事，他自然是没有任何不满，但他还是担心。
这么个孩子，真能吃得了莽荒的苦？
脱离人世，对这么个少年，多少还是残酷了些。
但这一路上，黄衍这孩子从未抱怨过一句，只是一心惦记着母亲，偷跑了许多次。
李毅不自觉的想摸摸他的头，但手抬起来后却觉得有些过于亲近又讪讪地放下。
他察觉到黄衍注意到了这个动作，赶紧岔开话题。
“你要是喜欢我就和你讲讲那赤炼大蛇号的传说。”
黄衍忙摆出感兴趣的样子。
他看见了李毅蠢蠢欲动的手，或许用蠢蠢欲动来形容不太合适。
对黄衍来说，他的一生中缺乏了男性长辈的参与。
而今有个李毅大哥，充当了这一角色。
这几天来，李毅待他都不错，他喊一声大哥也是心甘情愿。
“话说数百年前，九州国尚未成立，始皇帝还未出生。”
“人类还处于许多小国分立的时期，为了抵抗异兽不得不形成统一的人类联盟。”
“我们称之为人类联盟时期。”
随着李毅讲起古老的传说故事，黄衍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一些画面。
……
漫天的黄沙裹挟着灼热的高温肆意侵蚀这片土地，吹过的风灼热得都像是太阳炽热的吐息。
荒漠之上，有一小片绿洲，翠绿的带有生机的颜色与这荒漠格格不入。
离绿洲不远有一片同样与荒漠不匹配的黑色。
那是一个边陲小镇，因为时刻面临异兽的威胁，整个小镇高度防御化。
为了抵御漫天风沙，建筑的窗子都开得很小。同时为了隔绝太阳带来的高温，房体都建造得很厚。
此时，整个小镇的居民们都聚集在镇中心一个稍大一点的建筑内。
虽然厚重的墙体隔绝了大部分热量，但两千来号人聚集一处，整个建筑就像个蒸笼。
人们的脑门上都挂满了豆大的汗珠，脸上写满了紧张。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说话，仿佛怕发出声音就惊扰了什么存在一般。
他们都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整个空间都只有人们发出的呼吸声。
有人耐不住寂静，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同伴开口“二娃，你说那赤炼巨蛇真到我们这来了吗？”
被称为二娃的年轻人也压低了声音回应道：“附近几个镇都遭遇了巨蛇的袭击，联盟已经派出精锐前来镇压。”
二娃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他都不敢直呼那巨蛇的名讳。
“按照他们的推算，巨蛇即将抵达我们这里，预计也是在这对巨蛇进行讨伐……”
二娃随即闭上了嘴，因为他看到在大厅最前面的议事台后，一位身着板甲，白发黑瞳的老将军正盯着他。
咚、咚、咚……
二娃听见了有节奏的鼓点声，他转头对同伴道：“狗蛋，你别那么紧张，心跳声我都能听见了。”
但他看见狗蛋也一脸惶恐的看向自己。
咚、咚、咚……
擂鼓声越来越大，仿佛雷霆从天穹传来。
二娃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跟随擂鼓的节奏震颤。
建筑外传来一些令人牙根发酸的金属摩擦声。
一开始这声音只出现在一方，随着擂鼓声愈加清晰，四面八方都是这金属摩擦的声音。
二娃觉得擂鼓声仿佛直接穿破他的耳膜，搅弄他的大脑。
哪怕用手将耳朵捂住，擂鼓声还是清晰的传进他的身体。
刚开始只是头晕目眩，但逐渐的他开始控制不住他的身体了。
仿佛整个脑袋就是一个皮球，而擂鼓声随着节奏不停的给皮球充气。
而现在这个皮球就快要爆了。
二娃咬着牙强撑着，他转头去看狗蛋，却看见无比惊悚的一幕。
狗蛋仰面躺在地上，七孔流血，耳孔中似乎还有白色的东西流出。
显然他已经死了。
在场的不少人都被这擂鼓之声直接震死。
老将军大喝一声“收敛心神！”同时高颂起一些二娃听不清楚的词句。
那些词句每个字二娃都能听清楚，但是在老将军口中发出形成连贯的句子之后，什么意思却完全理解不了。
随着老将军的高颂，二娃顿觉轻松了许多，那擂鼓声对他的影响削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