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这一日,用过午膳后,年惜月又试了两套新做的衣裳,正打算歇息,便听白薇说,福晋的大嫂入了王府,而且是哭着来的。
福晋虽然被禁足了,但胤禛也没有不许她娘家人来王府见她。
为了顾着王府的脸面,必要时,福晋还能出门交集,外人根本不知道她被禁足了。
“主子,奴婢可要派人去打听打听?”白薇问道。
“嗯。”年惜月点头,吃瓜是每个人的本能,更何况还是四福晋的瓜,她挺有兴致的。
“你派人打听吧,我先睡一会儿,等我起身后,你们再和我说。”年惜月说着,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吃瓜可没有睡觉要紧。
腹中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大了,年惜月昨儿个第一次感觉到了胎动,虽然很轻微,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这让她兴奋了很久。
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乖宝贝,额娘睡一会儿,你也乖乖睡……”年惜月躺到榻上后,摸着肚子和孩子说了几句,闭上了眼睛。
守在一旁的白芷和白薇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
自打有身孕之后,她们家主子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小主子还在肚子里揣着呢,根本听不懂主子说话,主子最近却经常摸着肚子和孩子说话,完全就是白费劲儿。
不过,看着让人觉得挺暖心的。
她们家主子,以后一定是一位很好的额娘。
……
正院里,四福晋看着泪流满面的大夫人,心中有些烦躁,不过还是开口问道:“大嫂你别急着哭,出了何事?”
这里是王府,她家大嫂哭着找上门来,简直丢她的脸。
府里那些女人现在肯定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她也不求娘家人能做她的后盾,帮上她的忙,只求他们不拖累她。
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又不可能真的丢下他们不管,心情自然不好。
“福晋,您可要救您大哥呀。”大夫人拿出帕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哀求道。
“他又怎么了?”四福晋眉头紧皱。
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就不能靠谱一些吗?
三天两天添乱,连小辈都不如。
“那个没脸没皮的混蛋,之前在你我二人面前赌咒发誓,说他再也不去赌坊了,昨儿个他休沐,和我说要出门去给孩子置办一些笔墨,结果却去了赌坊,把身上的银子输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把他的官印押在了那儿,押了两千两银子,血本无归,您让我拿什么银子去给他赎回官印?”大夫人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遇到这样的男人,她除了哭,还能如何?总不能拿刀把人给砍了吧?
因为那个混蛋好赌,哪怕有四福晋帮衬,他们家的日子也过得不如人意。
这些年,那混蛋砸到赌坊里的银子,都能买一座大宅子了。
“官员赌博,还把官印押在那儿,好,好的很呀。”四福晋气得浑身发抖。
“福晋,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可……他若真出了事儿,家里的孩子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他,断了孩子们的仕途吧!他押官印赌这事儿传出去,福晋您面子上也不好看。”大夫人说道。
四福晋闻言,忍不住砸了手上的茶盏:“这些年,为了脸面,也因为大家是血亲,我帮了你们多少?他上次喝酒,误了大事,丢了官职,还是王爷出面让他来王府做了四品典仪,因为这事儿,我一出门就被人笑话,堂堂嫡福晋,娘家兄长却只能做王府属官,丢尽了我的脸,他却不知悔改,还敢押了官印去赌,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四福晋说完后挥了挥手:“大嫂你走吧。”
“福晋。”大夫人膝行几步,抱住了四福晋的腿:“您不能不管呀,您要是不管,他又会丢了官职,说不定还会坐牢,一旦坐牢,您这几个侄儿的前程肯定会受影响,他没了官身,咱们家的日子也会一落千丈,您……也不想要这样的娘家吧!”
她可是亲王福晋,丢不起这个人。
四福晋闻言浑身都在颤抖,片刻之后才道:“我可以花银子帮他把官印赎回来,但要让他自己去辞官,从今往后,大嫂你好好约束他,不许他踏出家门半步。”
“辞官。”大夫人瞪大了眼睛:“不不不,他不能辞官,他要没了官身,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让府里其他人来做这四品典仪吧,大嫂觉得我那大侄儿如何?”四福晋一脸疲惫道。
大夫人闻言眼前一亮:“当然比老爷靠谱,那孩子起码不喝不赌,人很老实,也很听您的话。”
“那就这么定了。”四福晋点了点头:“大嫂以后要看紧大哥,我不想因为他,让咱们乌拉那拉氏一族被人笑话,也不想因为他,把自己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