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柳长老叹了口气，出列说道：“叶长老，和我们这些老家伙比起来，你的确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已经化劲大成，甚至有望窥探丹劲门槛。但你可知道，阁主当年的确是有意让你继承阁主之位？”
叶玄愣了。
柳长老此人虽然跟他不是一个派系，但这人品行高洁，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不会是假的。
柳长老继续说道：“当年，你找那赤霞真人卜卦，算出一生之敌，就在青城市李家。于是你提前灭人家族，抄杀满门。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阁主才打消了传你少主令的想法。你是自作孽，怨不得阁主。”
“哈哈哈！”
叶玄大笑起来，“那赤霞真人向来算无遗策！他替我算出我的一生之敌，我提前灭之，有什么不对？”
“冥顽不灵！”
公羊羽大声呵斥道：“为了一个敌人，你屠人全族！这已经是入了魔道，你这等做法，我若是真将少主之位传授于你，只怕已故的几代阁主，都要戳我的脊梁骨！”
叶玄还要反驳。
公羊羽伸手打断他，又道：“那赤霞真人的确是算无遗策，这一点我不否认。但你可知道，他给你算的那一挂，其实是他自己的卦象！”
“自己的卦象？”
叶玄听得一愣。
柳长老解释道：“那青城市李家，准确地说，是李长生，不是你的一生之敌，而是那赤霞真人的一生之敌。
他自忖没有破局之法，正巧你上门求卦。所以便忽悠你，去屠杀了青城市李家。”
“不，你骗我！”
叶玄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原来自己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替赤霞真人解了围，而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没有受到任何好处，反而丢了阁主之位，结下了李长生这个生死大仇！
这是何等的憋屈！
“事实如此，无论你相信与否。”
又有一名女长老出列，指了指李长生，“那赤霞真人当初在境外被少主所斩，我和柳长老就在附近。偶遇这一幕，得赤霞真人亲口所说。
叶玄长老，这种事情，我们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叶玄只觉得脑子一片发蒙。
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女长老对李长生的称谓，此时已经变成了少主。
公羊羽看了他一眼，眼中只有惋惜，“当初你屠杀青城市李家，我原本就应该废了你长老之位，可惜你是我一手看着长大的，我下不了这个狠心。
后来，我指望你迷途知返，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这些年你变本加厉。夏长老是你害死的吧？”
众人听了这话，齐刷刷看向叶玄。
后者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当初盘算的那么周密，竟然还是会被阁主所察觉。
“我没杀他！”
叶玄矢口否认。
公羊羽鄙夷地一笑，“叶玄，你这些年的豪气呢？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霸气天下的少年英雄？敢做不敢当？”
叶玄动了动嘴唇，脸色涨得通红，终于开口说道：“夏长老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不得不杀他！”
“混账，夏长老和你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你？”
“没错，简直满口胡言！”
“叶玄，你太人失望了！”
几名与夏长老交好的长老纷纷出声指责。
公羊羽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闭嘴，他开口道：“夏知秋没有想要治你于死地，他不过是想将你十年前屠杀青城市李家的真相告知于我罢了。
就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设计杀了他！”
叶玄脸色死灰一片。
“原来阁主什么都知道，枉费我自诩聪明过人，却被阁主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笑，可笑！”
“不，不是我玩弄你，而是你自己玩弄自己。叶玄，当年的你，不愧是琅琊阁第一少年才俊，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的贪心欲望作祟！”
“公羊阁主，难道你就没有私心？”
叶玄面色有些扭曲，“夏知秋是我二年前所杀，你既然知晓此时，为什么两年前不来找我兴师问罪？非得等到现在？
无非是想让你的宝贝徒儿来对付我，给他添上一笔功绩，对不对？你知道他在琅琊阁没有根基，害怕说话办事没有分量，所以才让等到现在才来发难！
多说无益！既然想给他赚功绩，那就看看这小子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看向跃跃欲试，怒火熊熊的李长生，眸子里闪过一丝嘲弄，“你不是要找我报仇么？来啊！”
李长生环视一圈，看向公羊羽。
后者朝着他点了点头。
柳长老和之前那名女长老恭敬地劝慰道：“少主，莫要意气用事！”